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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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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此房中,人面燭光相映紅。

去年今日散文

今朝小兒離鄉去,韶華又添一歲榮。

哈哈,去年今日是我們家的小小孩兒——弟弟特意趕回來為我過30歲生日的日子。回來時弟弟手裏拎着一份大大的蛋糕,還送給我一支顏色鮮豔的口紅。

嘻嘻,真是難得呦,這還真是千年等一回呀!

看到弟弟兩隻手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從外面進來,我和妹妹卻一動不能動,只能一如平時那樣地看着他。沒有人給他幫把手,也沒人起身招呼他。那晚弟弟是利用下班時間特意回來為我慶祝生日的,為了讓我也有參與感,弟弟一個人就在房子裏開始忙活起來了。拆開蛋糕禮盒,為我點亮了許願蠟燭,一邊弄一邊還傻呵呵地調皮地笑着。眯着他那懵懂可愛的小眼睛,笑嘻嘻地跟我説,趕緊許願吧,許完願了俺就可以開吃啦!

哈哈哈,又聽到他一陣清脆玲瓏的憨笑聲。我靜一靜,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閉上眼睛,許下一個簡單誠懇的生日願望:願家人們平安健康。

許完了心願,我以自己一貫爽朗清脆的聲音對弟弟説;“好了……”這時弟弟又幫着我吹滅了蠟燭。很認真的,非常專注的樣子,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拿去了蛋糕上燃燒過的蠟燭。緊接着為他兩個行動不便的姐姐切蛋糕,再一一小心地遞到我們手裏。整個過程我看在眼裏,覺得有一點陌生,又感到一些些讚歎和驚喜。弟弟已完全是一副我想象不到、甚至都不太認識的模樣了!

要説弟弟他比我小整整一輪,我們倆都屬兔,相差12歲。在我的記憶裏,哪怕是夢境中呢,弟弟始終還是那個大熱天裏半裸着身子,只穿着一個小短褲衩,身上的皮膚被強烈的陽光曬得黝黑的小小孩童。每天放學以後手上拎着一根小竹竿,每走到一棵樹下都要轉上一轉,半眯着一雙小眼睛,掙着勁,歪着他的小腦袋瓜認真地望上一望,看看哪枝樹幹上會停留着知了呢。要是讓他逮到一隻,那可就夠他一個人樂呵呵地開心上半天呢!

哎,不知是什麼時候,忽然就開始着裝整齊起來了呢?我們的傻小子竟然已經長成了一個1米70的大小夥子了。哈哈,要説時間啊時間,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吧,過得可真是快呀!

今年夏天,弟弟原本學習修車的那個修理廠,因為淡季,縮薪減員,弟弟還是一個國小徒,所以第一個被裁退的肯定是他了。就這樣弟弟只好打上鋪蓋捲兒回家來了。回到家裏沒待兩天就坐不住了,又開始自己找同學東打聽西問地重新找起了新工作。

媽媽和我都説,大熱天的別人都在辭退員工,哪能那麼容易找到工作。讓他就乖乖地呆在家裏,等天氣轉涼了再去找就好。我們話音還未落,他已經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嚷嚷着要和同學一起去閻良。 問他去幹嘛, 他一邊着急忙慌地收拾行李,一邊隨口説去飯館後廚幫忙。我們問閻良是什麼地方,離家那麼遠。總覺得弟弟連商洛市東南西北還都分不清呢,去那麼遠的地方又怎麼能讓人放心!

可都説,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弟弟每次遇到了難題,從小到大他都有一個口頭禪,那就是不管遇到什麼事,只會説沒事兒,沒事兒的,就這樣傻呵呵地給應付過去了。

外出打工去閻良離家的一個月,弟弟很少主動打電話回家。媽媽每次電話裏問他在那邊怎麼樣,他都簡單地説一句:嗯!都好,沒事。

後廚打雜上班的時間較長,媽媽怕打擾他安心上班,後來就每個禮拜給他打一次電話。然而有一天,大早上的弟弟卻突然打電話來,問媽媽身份證丟了,可以補辦不?媽媽沒來得及問清楚緣由,告訴他那得回到當地才能辦理的。媽媽還沒問是怎麼回事兒,弟弟就連忙説自己上班的時間要到了。晚上11點多媽媽又打電話問他才得知,原來弟弟自己租的房子,晚上睡覺的時候,房門被撬了,東西被小偷偷走了。

問他人有沒有事,他只憨憨地説,睡得沉,什麼也不知道。哎呀,瞧瞧,真是好大的心啊!不過事後再想還覺得後怕呢,幸好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哦,就當破財免災吧。要不然來個勇鬥歹徒什麼的,那後果真是不敢想了……

弟弟電話裏説過段時間放假,他回來補辦身份證。到10月份弟弟回來的時候,是拿着同學的身份證買的火車票。回到家時,這傢伙蓬頭垢面,衣服髒亂,活脱脱一副逃難的架勢。吃過飯和我説話時,我問他,回來怎麼不換身乾淨點的衣服,好歹也是從外邊回來的,這個模樣叫人看到了像什麼樣。

他在一旁一邊擺弄着自己那已經長到遮住眼睛的劉海,一邊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跟我説;TMD那天放假,幸好把隨身的衣服洗了晾在外面,不然早上起來上班連穿的衣服都沒有了。我仔細追問他才知道,原來弟弟租的房子小,他把隨身的東西包括所帶衣服全部都裝在包裏。結果小偷順手把包給拎走了,偷得他只剩下一部手機和晾曬在陽台上的一身衣裳了,哈哈。瞬間,我還真有點佩服這小子了呢。這身上連半個大子兒都沒有的,這大半個月在閻良他都是怎麼過的呀?哎呀,厲害了成人咧!

午飯時,媽媽問我們想吃什麼,我們仨異口同聲地説,吃火鍋。為了滿足我們姐弟仨嘴饞的要求,媽媽開始着手準備起來。這個時候弟弟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他沒有自顧自地在電腦旁打遊戲,而是自己悄悄出去了。過了不大一會兒就看見弟弟手裏端着大盆小盆地走了進來,他端着媽媽已經洗淨切好的菜,隨後又拿來了鍋碗瓢盆,接下來開始自個在那搗鼓着,一會往煮鍋裏面放調料,一會兒放些食材,一邊放還一邊嘗,還真有些似模似樣大廚的趕腳膩,哈哈!

午後的陽光,穿過南面的窗户,透過玻璃暖洋洋地灑向卧室。正坐在卧室中央的弟弟,臉被太陽的光芒照耀着,眉宇間的輪廓格外的清晰可見。一旁的我靜靜坐在牀上,沉默不語,我靜靜地看着他,仔細地端詳着他舉手投足間,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在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弟弟長大了。他不再是那個事事要讓父母操心的小小孩兒,不再是那個得一次次讓我教他該怎麼做事的混小子,不再是那個一臉呆萌、眼神透着懵懂無辜的小娃娃,弟弟長大了,他已經慢慢長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一個充滿着力量、反射着光芒,充滿了無限希望和可能的男子漢。

看着眼前的他,我覺得自己心中那一份無形的重擔,真的可以放下了。我可以安然地享受剩下的'時光,任由韶華逝去慢慢變老吧。即便是病魔,即使是病痛的摧殘讓我就此離去呢,我也再不害怕了。這種充盈的安心彷彿又把我帶回到了快樂簡單的童年時光。不會再擔憂父母漸漸老去時該要去依靠誰,但凡有那麼一天,如若我和妹妹先一步離開了,又會有誰陪着他們度過這最艱難的時刻。現在的我總算可以安心了!這樣的感覺真好。一個人只有當她的心能有依靠時,她才可以活得更加的釋然,活得自在灑脱。不為事事所累,讓生命活出最真實的樣子。

2018年1月18號——我的第31個生日,沒有鮮花、沒有蛋糕、沒有祝福、沒有許願的燭光,這生日的場景讓我想起了一首很久以前的老歌——鄭智化的《生日快樂》。歌詞大致是這樣的;“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有一個人他獨自流浪在街頭。我以為他要乞求什麼,可他卻總是搖搖頭。他説今天是他的生日,卻沒人祝他生日快樂。生日快樂,生日快樂,我對他説祝你生日快樂,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這首生日快樂歌。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別太在意生日怎麼過!”歌曲的餘音在我耳邊不停迴旋繚繞。哈,是的,即便生日沒有人為我慶祝,沒有蛋糕,沒有生日的燭光熒火,而我心中的那份喜悦感恩之情卻不會因為沒有了這些而黯然失色。

我的第31個生日,31年的歲月輪迴更替,31年的家人對我點點滴滴的疼愛護佑,它包涵了父母31年來對我一茶一飯的養育恩情。這第31個生日不僅僅代表着我的生辰和年齡又增了一歲,也一併記錄着31年裏父母日以繼夜對我無盡的辛勞與付出。我因為有你們,所以很幸福,無論生日是怎麼度過的,我依舊默默許下一個心願,願在有生的日子裏能天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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