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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愛的抒情散文

欄目: 文學 / 發佈於: / 人氣:2.73W

父親的愛厚重,沒有太多的語言

父親的愛的抒情散文

父親是倔強的,總不肯聽人的勸告,父親是一名河務工人,圍着黃河轉了一輩子,退休了,依然捨不得離開那裏。記得小時侯,單位安排父親守在河邊,用泥漿泵抽河裏的淤泥。這是個長期的活,單位便安排了一個臨時工與父親倒班。一日中午,那人來替父親回家吃飯,等父親吃完飯回來時,卻發現出了事故,泥漿泵發生了淤堵,按説該及時停機,排除堵塞再開機就成了,卻因為那臨時工不懂,造成了機器“飛車”,柴油漂滿了河面。父親認定是自己的責任,非要修好才成。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母親領着我去喊父親回家吃飯,看到了這樣一幕。領導在壩頭上喊:“老董,行不行,先休息休息”父親回過頭來,通紅的雙眼,混合着水和油的衣服和臉,大聲喊道:“快了,快好了”此後,直到又一個凌晨,父親不要任何人幫忙,不吃飯,歷時兩個夜晚和一個白天,將機器修好後,才支持不住,睡倒在機器旁的窩棚裏。

我與父親從沒太多的言語,父親的威嚴一直在我心裏,以至於我在他身前,都要斟酌着説話。並不是如何責打過我。他的大男子主義很強烈,家裏的事都要他説了才算,母親從來不敢和他正面抗衡,他的脾氣很暴躁卻講道理,容易着急上火,到現在年紀稍大些了,便淡然了很多。

父親是憨厚的,領導們安排他去北京購買機器零件,明裏暗裏的意思是讓他走走玩玩,花些錢給他報銷掉,幾十年的老工人兢兢業業不容易,領導們心裏有數,借這麼個機會,給他放幾天假。可他倒好,平生第一次去了北京,廠家接待的人帶他住進了豪華酒店,晚上來探望,扔在牀上一個煙盒,裏面2000塊錢。那時候臨時工的工資是一天19塊錢,父親扔回給人家,當晚退了房,自己找個小旅店住了進去。驗收時認真、負責,硬是將零件的質量、數量清點順利後,報價一分不差的開好單據,當天託運走了。廠家的負責人説,真沒見過不吃回扣的。父親自己花錢,一天時間走了趟故宮,去了趟八達嶺。回來後領導悄悄的問他:“老董,價格跟以前報的不一樣啊!怎麼少了,咱省了4萬多?”於是,單位組織旅遊,別人都是自己去,我們家特許三口人都去。

父親又是堅強的,自小沒有父親,是奶奶在那個吃樹皮也得搶的`年代裏,拉扯着兄弟倆長大。捱過餓的人都看不得別人浪費食物,我自小在父親面前不敢浪費,碗裏有多少吃多少,絕不敢剩下。我家的糧場,到最後掃場最是乾淨,父親捨不得每一顆糧食的流失。因為這個,在我的一生裏,父親第一次也是至今為止的一次打了我一個耳光,國中時代的我們,每星期回家一次,然後帶着鹹菜瓶子回到學校,吃的是麥子換來的糧票,然後糧票在換成饅頭,後來,我們這裏定好了量,每天到飯點以班為單位領取,然後發放到每個人手中。我因為兩三天不舒服,發放的饅頭積攢下那麼幾個,後來饅頭餿了,我就將他們扔到了垃圾箱裏,我一轉身,父親手裏拿着幾個蘋果正憤怒的看着我。當天被打了耳光的我,被叫回了家,晚上,面對着父親的怒火,我倔強的沒有一聲辯解。

高中未完的我,那天晚上,低着頭對他説:“爸,我不想上學了”卻沒有得到意象中的憤怒,他沒有問我原因,因為我是他的兒子,他看着我長大,他知道我不會説。就這樣,我踏上南下的火車,走了一段我人生中最懷念的旅程。

父親是倔強的,他總在圍繞着他的人生觀在走,我的結婚、生子,父親給了我他一生的積蓄,為我購置了我在這個小城的家。時至今日,他已是遲暮之年,卻依然不願放棄他的執着,守着他們的八畝土地。他的每次到來,都是從汽車站步行4公里,到達我的家,只為了省下坐車的4塊錢。每次當我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他揹着的十幾公斤的麪條和麪粉,滿頭的汗水,我卻依然不懂怎樣去勸説他。我已是成年人了,我有能力支撐起一個家來,他卻還當我小孩子一樣,需要他去這樣、那樣的照顧我。對於相識人們的勸説,他也不置可否,像他這樣,每月3000多元的退休金領着,在農村的他們完全可以過一種清閒的日子。我的工作之始,他便從報名開始全程的陪同我,直到我走上工作崗位,我受他的影響之巨大,註定了我這一生都是和他一樣的默默無聞。他為我謀劃了一生,甚至於,至今還在為我操勞,家裏吃的是自己種的菜,平時無煙無酒,每年能結餘4萬多塊,可是啊!他忘記了我總有一天會失去他,不管他的羽翼多麼的遮天蔽日,可我們的敵人是歲月,那種不可戰勝的力量。

每次從老家回來,他始終堅持着送我上車,我想起了朱自清老師的《背影》,可他從沒讓我看到過他的背影。他送我,要我上了車,看到車走遠了才會離去,我送他,從來都堅持着不讓我出小區門口,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到他的衰老,他的落寞,可是我依然看得到,當年挺拔的身軀,已向歲月低下了昂然的頭顱,駝背的背上,倔強的揹着他的愛和執着。

今年的秋收,我沒辦法勸説他,只能抽出時間幫他農忙,看着地裏那比往年大的多的玉米棒子,他笑的很純真,一個勁的對我説,今年大豐收啊!那個夜晚,卻心臟突發疾病,住進了醫院,我突然害怕起來,我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父親就像屹立在我背後的大山,我習慣了向他索取,向他訴説,卻不曾想過,他已是遲暮,他有一天會離開我,這一刻我很無助,我恨恨的想,這次我也倔強一回,等他好起來,我就接他倆在這裏住,在也不向他的倔強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