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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居原文、賞析

欄目: 校園 / 發佈於: / 人氣:2.43W

卜居原文、賞析1

卜居

卜居原文、賞析

浣花溪水水西頭,主人為卜林塘幽。

已知出郭少塵事,更有澄江銷客愁。

無數蜻蜓齊上下,一雙鸂鶒對沉浮。

東行萬里堪乘興,須向山陰上小舟。

古詩簡介

《卜居》是唐朝杜甫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這首詩是詩人寓居成都時所作,表達了避俗野居的樂趣。此詩開頭二句點明卜居之地,中間四句寫草堂幽情幽趣,幽居自得,物各閒暇,結尾二句寫草堂遠韻,溪通吳會,正可乘興而下。全詩以“幽”為中心,而幽則體現在水上,故全詩以水為線索,所有景物都和水有關,用字傳神是本詩的一大特點,如“齊”字和“對”字便傳神地寫出了動物閒適的樣子。全詩筆調歡快,表達出一種欣喜之情,但也隱藏着苦澀與無奈。

翻譯/譯文

在浣花溪水流的上游溪畔,主人選擇有樹林池塘並且景色幽雅之地為我籌建草堂。

他們知道我願在城外少塵俗之事的地方卜居,這個地方另外還有清澈的江水,以銷除我行旅懷鄉的愁思。

我彷彿看到那無數的蜻蜓一齊在天地間飛翔,一對紫鴛鴦同在溪水上出沒。

如果興會所至,這裏能夠東行萬里,須要前往山陰的話,順水搭舟即可到達。

註釋

1.卜居:本自《楚辭》名篇《卜居》,字面意思是選擇居住的地方,實際是借用屈原對人生道路的抉擇。

2.浣花溪:在四川成都西郊,一名百花潭,錦江上游一段,杜甫結草堂於溪畔。溪,一作“之”,一作“流”。

3.水西頭:浣花溪由西向東流,水西頭即在溪之上游。

4.主人:指當地的親友,或指劍南節度使裴冕,或是詩人自稱,未詳。

5.為卜:即行卜。為,即施行;卜,選擇。

6.林塘:指樹林池塘,泛指幽居之所。王勃有《林塘懷友》,其《別人四首·其三》:“林塘風月賞,還待故人來。”劉孝綽《侍宴餞庾於陵應詔》:“是日青春獻,林塘多秀色。”

7.幽:僻靜,幽雅。王籍《入若耶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8.出郭:雙關語,喻作者避難入蜀,遠離了政治漩渦。郭,即外城,古代在城的外圍加築的一道城牆。《禮記·禮運》:“城郭溝池以為固。”

9.少塵事:沒有俗世打擾。塵事:塵俗之事。陶潛《辛丑歲七月赴假還江陵夜行塗口》:“閒居三十載,遂與塵事冥。”

10.更:另外。

11.澄江:清澈的.江水,這裏指浣花溪。謝朓《晚登三山還望京邑》:“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澄,清澈靜止。

12.銷:消除。《後漢書·方術傳下·壽光侯》:“此小怪,易銷耳。”

13.客愁:行旅懷鄉的愁思。戴叔倫《暮春感懷》:“杜宇聲聲喚客愁,故國何處此登樓。”

14.齊:一齊。

15.鸂鶒(xī chì):水鳥名,形大於鴛鴦,而多紫色,好並遊。俗稱紫鴛鴦。温庭筠《病中書懷呈友人》:暝渚藏鸂鶒,幽屏卧鷓鴣。”顧嗣立注:“鸂鶒,水鳥。毛有五采色,食短狐,其在溪中無毒氣。”

16.對:共,同,合。《魏書·張钂傳》:“遣中書侍郎高閭與钂對為刺史。”

17.沉浮:在水上出沒。語出《詩經·小雅·菁菁者莪》:“泛泛揚舟,載沉載浮。”

18.東行萬里:即向東行駛萬里。

19.堪:能夠、勝任。《尚書·多方》:“惟爾多方,罔堪顧之。”

20.乘興:興會所至,用王子猷典故,下文“山陰”、“小舟”同出於此。《世説新語·任誕》篇載:“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安道)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子猷)日:‘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安道)!”’

21.須向:需要前往。須:應當;向,前往,去。

22.山陰:今浙江省紹興市。杜甫青年時期曾南遊昊吳越(今江蘇、浙江一帶),到過會稽(即山陰)。

創作背景

此詩是上元元年(760年)春天,杜甫開始卜居成都西郭草堂時所作。乾元二年(759年)年底,杜甫一家由同谷到達成都,在草堂寺暫時居住了一段時間。在飽經憂患、備嘗困苦、又正當“一歲四行役”之後,詩人在親友的幫助下籌劃在寺旁空地營造草堂,有了安身處所,喜不自禁地創作這首詩,以表達避俗野居的樂趣。

賞析/鑑賞

文學賞析

此詩首聯寫出草堂的地理位置及自然環境並透露出選擇在此處營造的原因:浣花溪碧水蜿蜒曲折,繞着草堂潺潺流過,花草樹木鬱鬱葱葱,環境幽靜,令人沉醉。在幽靜的地方居住有兩大好處:一是少煩擾,二是洗客愁。這正符合詩人當時的狀態。

頷聯從人的角度詮釋“林塘幽”,實際上是寫出了為什麼要選幽靜的地方的理由,比首聯遞進了一個層次。那裏離城區遠,出了城郭就少了許多凡塵俗事的煩擾,而且那裏還有澄清的溪水可以洗滌遠客的憂愁。澄清的江水靜靜地流是自然之境;“消客愁”則是情感的流露。

頸聯則從物的角度寫出“林塘幽”之情狀,在這樣的環境裏可以陶冶情操,修養性情。許多蜻蜒點水,都是自由地上上下下。鸂鶒戲水,成雙結對,時浮時沉,悠閒自在。以動物之動來襯托林塘之幽,幽中有生氣。此情此景,讓詩人頓覺先前漂泊輾轉的疲憊一掃而空,忘卻了俗世喧囂帶給他的煩惱,自然引出尾聯的“乘興”。

尾聯寫詩人的內心想法,在這地方居住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從這裏出發可以乘船順長江之流直下,直達山陰。詩人很想東行萬里去山陰,效仿王子猷雪夜駕舟訪戴安道。但詩人可能並非真的要拜訪誰,或許詩人已經厭倦了煩囂的現實生活了,想要去訪道尋仙;或許詩人要訪自己的朋友,對他們的幫助表示感謝。總之,詩人在經歷人生動盪後,憧憬隱居與安逸。

名家點評

明·王嗣奭《杜臆》:客遊者以即次為快,故此詩篇翩躚瀟灑,不但自適,亦且與物俱適。況溪水東行,一瀉萬里,直通吳越,可以乘興而往,山陰易舟作子猷之訪戴,豈非卜居之一快哉?

清·金聖歎《唱經堂第四才子書杜詩解》:“已知”、“更有”,寫出主人選地,先生即次一段情事,所謂暫脱樊籠,其一時飲啄之樂如此。

清·何焯《義門讀書記》:草堂在西,卻縱言東面澄江之可以銷愁,則水西幽勝言外益見。如此詩法,使人何處捉摸!

清·仇兆鰲《杜詩詳註》:公《壯遊》詩云:“鑑湖五月涼。”蓋深羨山陰風景之美。今見浣溪幽勝,彷彿似之,故思乘興東遊,此快意語,非愁歎語。

清·愛新覺羅·弘曆《唐宋詩醇》:黃生曰:結聯暗用孔明,子猷語,融會入妙。

清·浦起龍《讀杜心解》:公雖入蜀,而東遊乃其素志,故結聯特緣江寄興。蓋當卜築伊始,而露棲止未定之情也。

清·楊倫《杜詩鏡銓》:張雲:“齊”字、“對”字,寫出物情。

清·盧麰、王溥選輯《聞鶴軒初盛唐近體讀本》:亦是淺率之章。用第四一句引開,下即寫江中所見,二句便復出乘流“東行”一意,章法有開展,便不徑直矣。

卜居原文、賞析2

海燕西飛白日斜,天門遙望五侯家。

樓台深鎖無人到,落盡東風第一花。

【賞析】

一首託諷詩,雖是意在彼而言在此,把本事、本意寓藏在對景物的描摹中,但詩人總要在字裏行間向讀者傳情示意,或明或暗地點出他的真正意圖。這首詩,除了通過詩題表明寫作動機外,詩中透露消息的主要是第二句“天門遙望五侯家”。句中的“遙望”二字顯露了西去之客在臨行前的依戀、悵惘、憤懣之情;“天門”二字則點出遙望之地在京城,望到的就是禁門外的景色。而句中的“五侯家”,在全詩中是承上啟下的關鍵。承上,是説上句暗指的西去隴州的客人此時視線所投向的是五侯之家,他的悵憤不平之氣所投向的也是五侯之家;啟下,是説在下兩句中出現的空鎖的樓台是屬於五侯的,落盡的名花也是屬於五侯的。五侯,引用的是東漢時期漢桓帝在同一天封宦官五人為侯的史實,這裏作宦官的代稱。聯繫唐代歷史,自從安史之亂後,宦官的權勢越來越大,後來,連軍隊的指揮、皇帝的廢立等大權也落到他們的手裏。韓翃的《寒食》説:“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這也是一首託諷詩。兩詩都以“五侯家”三字點明詩人所要諷刺的對象,其所揭露的都是成為唐代政治上一大禍患的`宦官專權問題。

在許渾這首詩中,所寫的時間是“白日斜”,季節又是“花落盡”。全詩的色調是暗淡的,情調是低沉的,這是“卜居不遂、薄遊隴”之客的黯然心情的反映,也可以看作是唐王室衰敗沒落的寫照。

卜居原文、賞析3

原文:

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復見。竭知盡忠而蔽障於讒。心煩慮亂,不知所從。乃往見太卜鄭詹尹曰:“餘有所疑,願因先生決之。”詹尹乃端策拂龜,曰:“君將何以教之?”

屈原曰:“吾寧悃悃款款,樸以忠乎,將送往勞來,斯無窮乎?

“寧誅鋤草茅以力耕乎,將遊大人以成名乎?寧正言不諱以危身乎,將從俗富貴以偷生乎?寧超然高舉以保真乎,將哫訾慄斯,喔咿儒兒,以事婦人乎?寧廉潔正直以自清乎,將突梯滑稽,如脂如韋,以潔楹乎?

“寧昂昂若千里之駒乎,將泛泛若水中之鳧,與波上下,偷以全吾軀乎?寧與騏驥亢軛乎,將隨駑馬之跡乎?寧與黃鵠比翼乎,將與雞鶩爭食乎?

“此孰吉孰兇?何去何從?

“世溷濁而不清: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鐘譭棄,瓦釜雷鳴;讒人高張,賢士無名。吁嗟默默兮,誰知吾之廉貞!”

詹尹乃釋策而謝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龜策誠不能知此事。”

賞析:

《卜居》是《楚辭》篇名。王逸認為屈原所作﹐朱熹從其説。近世學者多認為非屈原作﹐但也還不能作定論。篇中寫屈原被放逐﹐“三年不得復見”﹐為此心煩意亂﹐不知所從﹐就前去見太卜鄭詹尹﹐請他決疑。屈原先述世道不清﹑是非善惡顛倒的一連串疑問﹐然後詹尹表示對這些疑問“龜策誠不能知事”﹐只好説“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顯然﹐《卜居》並非真的問卜決疑之作﹐只不過設為問答之語﹐以宣泄作者的憤世嫉俗之意而已。篇中多用譬喻﹐如“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鐘譭棄﹐瓦釜雷鳴”等﹐形像鮮明﹐而且音節嘹亮﹐對比強烈﹐體現了激憤的情緒。就形式而言﹐《卜居》全篇用對問體﹐凡提八問﹐重重疊疊而錯落有致﹐決無呆板凝滯之感。後世辭賦雜文中賓主問答之體﹐實即濫觴於此。

《卜居》記述了屈原對人生道路的堅定選擇,顯示了一位偉大志士身處黑暗世道的錚錚風骨。也許因為構成全文主體的,乃是詩人自己言論的緣故吧,後世往往又直指其作者為屈原。即使是偉大的志士,也並非總是心境開朗的。不妨可以這樣説:正是由於他們的個人遭際,關聯着國家民族的命運,所以心中反而更多不寧和騷動。其痛苦、憤懣的抒瀉,也帶有更深切的內涵和遠為強烈的激情。屈原正是如此。當他在《卜居》中出現的時候,已是強諫遭斥、遠放漢北的“三年”以後。“忠而被謗”,能無哀憤?“既放”在外而找不到報效家國之門,能不痛苦得“心煩慮亂,不知所從”?本文開篇描述他往見鄭詹尹時的神思蕭散之狀,正告訴讀者:一種怎樣深切的痛苦和騷動,在折磨着這位哲人的心靈。

這痛苦和騷動的展開,便是構成全文主體的卜問之辭。篇目題為“卜居”,可見卜問的是有關安身立命的大問題。而當詩人發出“寧……將……”的兩疑之問時,顯然伴隨着對生平遭際的莊肅回顧。因而誦讀這節文字,只有聯繫屈原的崎嶇經歷,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其間的情感推湧和漲落。

“吾寧悃悃款款(勤苦忠厚貌)樸以忠乎?將送往勞來斯無窮乎?”這莊嚴的回顧,似於是從青年時代的修身立業開始的。思緒悠悠卻又突兀而問,平靜中帶着自信,突兀中夾幾分焦慮,表現的是一種志在興邦,而急於有所作為的青年之思考和選擇。接着的“吾寧誅鋤草茅以力耕乎?將遊大人(權貴)以成名乎?”則又情緒激昂起來,於自信中汩汩湧騰出一派傲氣——正如屈原在《桔頌》中就驕傲表述的,他“蘇世獨立”、“廓其無求”,誓志靠自己的“力耕”,來實現“誅鋤”天下“草茅”的壯願,而決不願向腐朽的權貴攀附、折腰!這便是青年屈原,在踏上楚國政壇前夕所作出的人生選擇。這與當時的許多紈袴子弟,為了實現個人對名位、富貴的企盼,而奔走鑽營於王公大人府邸,構成了何其鮮明的對比!

到了“寧正言不諱以危身乎”句的跳出,屈原的思緒,大抵已回顧到他擔任楚懷王左徒時期。當時,詩人正以“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離騷》)的滿腔熱忱,投身於振興楚國、改革朝政的大潮之中,同時也就與朝中的舊貴族勢力發生了直接的衝突。卜問中由此滾滾而發的兩疑之問,正成了這一衝突景象的驚心寫照:一邊是屈原的“竭知盡忠”,“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史記·屈原列傳》);一邊則是貴族黨人的“競進貪婪”,不惜走後宮“婦人”(懷王之妃鄭袖)的門路,以“哫訾慄斯”的.阿談獻媚,換取權位和私利。一邊是屈原“廉潔正直”,為楚之安危強諫懷王,甘冒“正言不諱以危身”之禍;一邊則是貴族黨人“突梯滑稽”(圓滑討好)的巧言令色、顛倒黑白,向屈原施以中傷和讒毀。屈原的遭受迫害和被懷王暴怒“放流”,就正發生在這十數年間。當詩人回顧這一段遭際時,胸中便充塞了無量的悲憤。兩疑式的發問,因此挾帶着怫鬱之氣排奡直上,正如陣陣驚雷碾過雲霾翻沸的夜天,足令狐鬼鼠魅為之震懾。兩種絕然相反的處世哲學的尖鋭對立,在這節鋪排而出的卜問中,得到了鮮明的表現。

在如此尖鋭的對立中,屈原的選擇是孤傲而又堅定的: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一條為國為民的獻身之路,願效“騏驥”的昂首前行和“黃鴿”的振翮高翥,而決不屑與野鳧“偷生”、與雞鶩“爭食”!但這選擇同時又是嚴峻和痛苦的,因為它從此決定了屈原永不返朝的悲劇命運。忠貞徙倚山野,邪佞彈冠相慶,楚國的航船觸礁桅折,楚懷王也被詐入秦身死!處此“溷濁而不清”的世道,詩人能不扼腕嘯歎?文中由此跳出了最憤懣、最奇崛的悲呼之語:“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鐘譭棄,瓦釜雷鳴”——讒佞的囂張、朝政的混亂,用“蟬翼”的變輕為重、“瓦釜”的得意雷鳴喻比,真是形象得令人吃驚!全篇的卜問以此悲呼之語頓斷,而後發為“吁嗟默默兮,誰知吾之廉貞”的愴然嘯歎。其勢正如湧天的怒浪突然凌空崩裂,又帶着巨大的餘勢跌落。其間該藴蓄着這位偉大志士,卓然獨立、又痛苦無訴的幾多哀憤!

這就是構成《卜居》主體的卜問之辭,從形式上看,它簡直就是一篇直詰神明的小《天問》。但由於《卜居》所問,均為詩人身歷的現實遭際,其情感的抒瀉就不像《天問》那般舒徐,而是與自身奮鬥道路的選擇、蒙讒遭逐的經歷一起,沸湧直上、翻折而下,帶有了更大的力度。其發問也不同於《天問》的一氣直問,而採取了“寧……將……”的兩疑方式,在對立鋪排中摩奡震盪,似乎表現出某種“不知所從”、須由神明決斷的表象。但由於詩人在兩疑之問中寓有褒貶筆法,使每一對立的卜問,突際上都表明了詩人的選擇立場。如問自身所欲堅守的立身原則,即飾以“悃悃款款”、“超然高舉”、“廉潔正直”之詞,無須多加探究,一股願與慨然同風的正氣,已沛然瀰漫字行之間。對於羣小所主的處世之道,則斥之為“偷生”、“爭食”,狀之為“喔咿儒兒”、“突梯滑稽”,那鄙夷不屑之情,正與辭鋒鋭利的嘲諷勃然同生。與對千里之駒“昂昂”風采描摹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對與波上下之鳧“氾氾”醜態的勾勒——其間所透露的,不正是對貴族黨人處世哲學的深深憎惡和鞭撻之情麼?明睿的“鄭詹尹”對此亦早已洞若觀火,所以他的“釋策而謝”,公然承認“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也正表達了對屈原選擇的由衷欽佩和推崇。

寓詩人的選擇傾向於褒貶分明的形象描摹之中,而以兩疑之問發之,是《卜居》抒瀉情感的最為奇崛和獨特之處。正因為如此,此文所展示的屈原心靈,就並非是他對人生道路、處世哲學上的真正疑惑,而恰是他在世道溷濁、是非顛倒中,志士風骨之錚錚挺峙。《卜居》所展示的人生道路的嚴峻選擇,不只屈原面對過,後世的無數志士仁人千年來都曾面對過。即使在今天,這樣的選擇雖然隨時代的變化而改換了內容,但它所體現的不墜時俗、不沉於物欲的偉大精神,卻歷久而彌新,依然富於鼓舞和感染力量。從這個意義上説,讀一讀《卜居》無疑會有很大的人生啟迪:它將引導人們擺脱卑瑣和庸俗,而氣宇軒昂地走向人生的壯奇和崇高。

卜居原文、賞析4

卜居

浣花溪水水西頭,主人為卜林塘幽。

已知出郭少塵事,更有澄江銷客愁。

無數蜻蜓齊上下,一雙鸂鶒對沉浮。

東行萬里堪乘興,須向山陰上小舟。

翻譯

在浣花溪水流的上游溪畔,主人選擇有樹林池塘並且景色幽雅之地為我籌建草堂。

他們知道我願在城外少塵俗之事的地方卜居,這個地方另外還有清澈的江水,以銷除我行旅懷鄉的愁思。

我彷彿看到那無數的蜻蜓一齊在天地間飛翔,一對紫鴛鴦同在溪水上出沒。

如果興會所至,這裏能夠東行萬里,須要前往山陰的話,順水搭舟即可到達。

註釋

卜居:本自《楚辭》名篇《卜居》,字面意思是選擇居住的地方,實際是借用屈原對人生道路的抉擇。

浣花溪:在四川成都西郊,一名百花潭,錦江上游一段,杜甫結草堂於溪畔。溪,一作“之”,一作“流”。

水西頭:浣花溪由西向東流,水西頭即在溪之上游。

主人:指當地的`親友,或指劍南節度使裴冕,或是詩人自稱,未詳。

為卜:即行卜。為,即施行;卜,選擇。

林塘:指樹林池塘,泛指幽居之所。

幽:僻靜,幽雅。

出郭:雙關語,喻作者避難入蜀,遠離了政治漩渦。郭,即外城,古代在城的外圍加築的一道城牆。

少塵事:沒有俗世打擾。

塵事:塵俗之事。

更:另外。

澄江:清澈的江水,這裏指浣花溪。澄,清澈靜止。

銷:消除。

客愁:行旅懷鄉的愁思。

齊:一齊。

鸂鶒:水鳥名,形大於鴛鴦,而多紫色,好並遊。俗稱紫鴛鴦。

對:共,同,合。

沉浮:在水上出沒。

東行萬里:即向東行駛萬里。

堪:能夠、勝任。

須向:需要前往。

須:應當;向,前往,去。

山陰:今浙江省紹興市。杜甫青年時期曾南遊昊吳越(今江蘇、浙江一帶),到過會稽(即山陰)。

賞析

此詩是上元元年(760年)春天,杜甫開始卜居成都西郭草堂時所作。乾元二年(759年)年底,杜甫一家由同谷到達成都,在草堂寺暫時居住了一段時間。詩人在親友的幫助下籌劃在寺旁空地營造草堂,有了安身處所,喜不自禁地創作這首詩,以表達避俗野居的樂趣。

此詩首聯寫出草堂的地理位置及自然環境並透露出選擇在此處營造的原因:浣花溪碧水蜿蜒曲折,繞着草堂潺潺流過,花草樹木鬱鬱葱葱,環境幽靜,令人沉醉。在幽靜的地方居住有兩大好處:一是少煩擾,二是洗客愁。這正符合詩人當時的狀態。

頷聯從人的角度詮釋“林塘幽”,實際上是寫出了為什麼要選幽靜的地方的理由,比首聯遞進了一個層次。那裏離城區遠,出了城郭就少了許多凡塵俗事的煩擾,而且那裏還有澄清的溪水可以洗滌遠客的憂愁。澄清的江水靜靜地流是自然之境;“消客愁”則是情感的流露。

頸聯則從物的角度寫出“林塘幽”之情狀,在這樣的環境裏可以陶冶情操,修養性情。許多蜻蜒點水,都是自由地上上下下。鸂鶒戲水,成雙結對,時浮時沉,悠閒自在。以動物之動來襯托林塘之幽,幽中有生氣。此情此景,讓詩人頓覺先前漂泊輾轉的疲憊一掃而空,忘卻了俗世喧囂帶給他的煩惱,自然引出尾聯的“乘興”。

尾聯寫詩人的內心想法,在這地方居住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從這裏出發可以乘船順長江之流直下,直達山陰。詩人很想東行萬里去山陰,效仿王子猷雪夜駕舟訪戴安道。但詩人可能並非真的要拜訪誰,或許詩人已經厭倦了煩囂的現實生活了,想要去訪道尋仙;或許詩人要訪自己的朋友,對他們的幫助表示感謝。總之,詩人在經歷人生動盪後,憧憬隱居與安逸。

卜居原文、賞析5

原文:

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復見。竭知盡忠而蔽障於讒。心煩慮亂,不知所從。乃往見太卜鄭詹尹曰:“餘有所疑,願因先生決之。”詹尹乃端策拂龜,曰:“君將何以教之?”屈原曰:“吾寧悃悃款款,樸以忠乎,將送往勞來,斯無窮乎?“寧誅鋤草茅以力耕乎,將遊大人以成名乎?寧正言不諱以危身乎,將從俗富貴以偷生乎?寧超然高舉以保真乎,將哫訾慄斯,喔咿儒兒,以事婦人乎?寧廉潔正直以自清乎,將突梯滑稽,如脂如韋,以潔楹乎?“寧昂昂若千里之駒乎,將泛泛若水中之鳧,與波上下,偷以全吾軀乎?寧與騏驥亢軛乎,將隨駑馬之跡乎?寧與黃鵠比翼乎,將與雞鶩爭食乎?“此孰吉孰兇?何去何從?“世溷濁而不清: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鐘譭棄,瓦釜雷鳴;讒人高張,賢士無名。吁嗟默默兮,誰知吾之廉貞!”詹尹乃釋策而謝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龜策誠不能知此事。”

註釋:

1.放:放逐。

2.復見:指再見到楚王。

3.蔽障:遮蔽、阻撓。

4.太卜:掌管卜筮的官。

5.因:憑藉。

6.端策:數計蓍草;端,數也。拂龜:拂去龜殼上的灰塵。

7.悃(kǔn)悃款款:誠實勤懇的樣子。

8.送往勞來:送往迎來。勞(láo),慰勞。

9.大人:指達官貴人。

10.偷生:貪生。

11.超然:高超的樣子。高舉:遠走高飛。保真:保全真實的本性。

12.哫訾(zú zī):以言獻媚。慄斯:阿諛奉承狀。慄:恭謹,恭敬。斯:語助詞。喔咿儒兒(ní):強顏歡笑的樣子。婦人:指楚懷王的寵姬鄭袖,她與朝中重臣上官大夫等人聯合排擠饞毀屈原。

13.突梯:圓滑的樣子。滑稽(gǔ jī):一種能轉註吐酒、終日不竭的酒器,後藉以指應付無窮、善於迎合別人。如脂如韋:謂像油脂一樣光滑,像熟牛皮一樣柔軟,善於應付環境。潔楹:度量屋柱,順圓而轉,形容處世的圓滑隨俗。潔,借為"絜(xié)",《楚辭補註》引《文選》亦作"絜"。

14.昂昂: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樣子。

15.泛泛:漂浮不定的樣子。鳧(fú):水鳥,即野鴨。此字下原有一"乎"字,據《楚辭補註》引一本刪。

16.亢軛(kàng’è):並駕而行。亢,同"伉",並也;軛,車轅前端的橫木。

17.駑(nú)馬:劣馬。

18.寧與黃鵠比翼乎:黃鵠(hú):天鵝;比:舊讀bì。

19.鶩:鴨子。

20.溷(hùn混)濁:骯髒、污濁。

21.千鈞:代表最重的東西。古制三十斤為一鈞。

22.黃鐘:古樂中十二律之一,是最響最宏大的聲調。這裏指聲調合於黃鐘律的大鐘。

23.瓦釜:陶製的鍋。這裏代表鄙俗音樂

24.高張:指壞人氣焰囂張,趾高氣揚。

25.謝:辭謝,拒絕。

26.數:卦數。逮:及。

賞析:

這篇文章記述了屈原的一件逸事,屈原被放逐三年之後,往見太卜鄭詹尹問卜。無論它的作者是誰,這篇文章都是很有藝術價值與歷史價值的。在先秦的典籍裏,沒有關於屈原的資料,最早為他立傳的是西漢司馬遷《史記·屈原列傳》。也許因為蒐集資料的困難,《屈原列傳》的史料並不豐贍,倒是太史公與屈原的遭遇頗多相似,故借屈原的遭遇抒發自己的憂憤與怨怒,因此抒情勝於記事。屈原問卜未必實有其事,但屈原對自己的人生遭遇與做人處事的.原則的反思卻是非常真實的。屈原連設八問,以“寧”“將”兩疑方式問卜,給人以不知所從的印象。其實,詩人的設問,與其説是他對人生道路和處世原則的困惑,倒不如説是他對黑白顛倒、清濁混淆的現實的震驚和憤慨。在你死我活的尖鋭對立中,愈顯出屈原廉潔正直、心性高潔的品格與堅持操守、絕不妥協的鬥爭精神。對屈原的研究,此文至少可供參考。

全文以屈原問卜開篇,以詹尹“釋策而謝”的答語收結,中間以連珠式的對立設問的語句貫穿,文采斐然,往復盤旋,八對設問,一一貫之。雖鋪陳誇飾,句式整齊,卻不板不散,亦無重複之嫌。氣勢充沛,感情強烈,體現了大詩人特有的氣質。而且,這種體式,對漢賦“設為問答,以顯己意”,頗具啟發意義,或謂之漢賦之先聲亦無不可。

卜居原文、賞析6

文章表現了當時社會的黑暗**,反映了屈原的憤慨和不滿,歌頌了他堅持真理、不願同流合污的鬥爭精神。全文以屈原問卜開篇,以詹尹“釋策而謝”的答語收結,中間以連珠式的對立設問的語句貫穿,文采斐然,往復盤旋,八對設問,一以貫之,氣勢充沛,感情強烈。雖鋪陳誇飾,句式整齊,卻不板不散,亦無重複之嫌。

白話譯文

屈原被流放後,三年不能和楚王相見。他竭盡智慧效忠國家,卻被讒言謗語把他和君王遮蔽阻隔。他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去見太卜鄭詹尹問卜説:“我對有些事疑惑不解,希望通過您的占卜幫助我分析判斷。”鄭詹尹就擺正蓍草、拂去龜甲上的灰塵,問道:“先生有何見教?”

屈原説:“我寧可誠懇樸實、忠心耿耿呢,還是迎來送往、巧於逢迎而擺脱困境?寧可墾荒鋤草勤勞耕作呢,還是交遊權貴而沽名釣譽?寧可毫無隱諱地直言為自己招禍呢,還是順從世俗貪圖富貴而苟且偷生?寧可鶴立雞羣而保持正直操守呢,還是阿諛逢迎、強顏歡笑以侍奉那位婦人?寧可廉潔正直以保持自己的清白呢,還是圓滑詭詐、油滑適俗、趨炎附勢?寧可像志行高遠的千里駒呢,還是像浮游的野鴨隨波逐流而保全自身?寧可與騏驥並駕齊驅呢,還是追隨那劣馬的足跡?寧可與天鵝比翼高飛呢,還是同雞鴨在地上爭食?上述種種,哪個是吉哪個是兇,哪個該捨棄哪個該遵從?現在的世道混濁不清:認為蟬翼是重的,千鈞是輕的;黃鐘大呂竟遭譭棄,瓦釜陶罐卻響如雷鳴;讒佞小人囂張跋扈,賢明之士則默默無聞。唉,沉默吧,誰人能知我廉潔忠貞的心哪!”

鄭詹尹於是放下蓍草抱歉地説:“尺比寸長但也有短處,寸比尺短卻也有它的長處;世間萬物都有不完善的地方,人的智慧也有不明瞭的時候;術數有占卜不到的事情,天神也有難解之理。您還是按照自己的心志,實行自己的主張吧。龜殼蓍草實在無法知道這些事啊!”

賞析

這篇文章記述了屈原的一件逸事,屈原被放逐三年之後,往見太卜鄭詹尹問卜。無論它的作者是誰,這篇文章都是很有藝術價值與歷史價值的。在先秦的典籍裏,沒有關於屈原的資料,最早為他立傳的是西漢司馬遷《史記·屈原列傳》。也許因為蒐集資料的困難,《屈原列傳》的史料並不豐贍,倒是太史公與屈原的遭遇頗多相似,故借屈原的遭遇抒發自己的憂憤與怨怒,因此抒情勝於記事。屈原問卜未必實有其事,但屈原對自己的人生遭遇與做人處事的原則的`反思卻是非常真實的。屈原連設八問,以“寧”“將”兩疑方式問卜,給人以不知所從的印象。其實,詩人的設問,與其説是他對人生道路和處世原則的困惑,倒不如説是他對黑白顛倒、清濁混淆的現實的震驚和憤慨。在你死我活的尖鋭對立中,愈顯出屈原廉潔正直、心性高潔的品格與堅持操守、絕不妥協的鬥爭精神。對屈原的研究,此文至少可供參考。

全文以屈原問卜開篇,以詹尹“釋策而謝”的答語收結,中間以連珠式的對立設問的語句貫穿,文采斐然,往復盤旋,八對設問,一一貫之。雖鋪陳誇飾,句式整齊,卻不板不散,亦無重複之嫌。氣勢充沛,感情強烈,體現了大詩人特有的氣質。而且,這種體式,對漢賦“設為問答,以顯己意”,頗具啟發意義,或謂之漢賦之先聲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