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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周克芹的傷感散文

欄目: 文學 / 發佈於: / 人氣:1.29W

著名作家周克芹,於1990年8月5日因患肝癌在成都逝世。二十六年過去了,我崇敬的這位作家依然在我的腦海深處。

我讀周克芹的傷感散文

清晰地記得80年代,那時,我二十幾歲,一個人在偏遠的民辦學校任教,當學生放學回家,改完作業,看小説打發着寂寞的時光,本鄉兩所完小老師收藏的小説都借閲完了。當讀了巜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才知外國小説也如此誘人,於是讀高爾基、泰戈爾的作品,在如豆的煤油燈下讀書純粹是消遣。愛看書,總要節約一些錢購書,我訂了《四川文學》、《散文》等雜誌。

1980年,巜四川文學》上登載了周克芹的短篇小説巜勿忘草》,的確讓我感動。那書中的人物小余、小芳、珍珍,那鮮明的形象,就象寫的我們農村發生的事。後來陸續又讀了一些他的小説。1981年讀了《山月不知心裏事》也很動人。他的兩篇小説分別榮獲兩個年度優秀獎。愛他的作品,就選他的書,我購了《周克芹中短篇小説集》、長篇小説《許茂和他的女兒們》,讀了書再看電影,在我腦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當這部小説獲全國首屆矛盾文學獎時我為作家高興,更加崇拜他。

我在《成才之路》中,才知周克芹是一位農民,果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後來在網上讀了幾篇悼念周克芹的文章,當讀到《作家周克芹軼事》時,更加深了對周克芹的瞭解。作者拜周克芹為師,又是同鄉人,對他在農村、在作協,及為人處事都作了較詳盡的敍述。周克芹五十年代在成都讀中專,因寫了一篇巜賣油娘子水冼頭》的大字報,反右時,被遣送回家,在四川簡陽老家葫蘆壩當農民、農技員、生產隊長是農村這塊土地成就他,是那種在逆境中奮起的精神成熟了他,他筆下的農村裏的故事才栩翉如生。從1959年第一篇處女作到最後的大獎,在燈下一筆一紙陪伴他度過了多少不眠之夜。

一個農民,在勞動之餘放下鋤頭握起筆,發表東西起點之高,既有數量又有質量,寫作功底非同一般。誰都知道發表作品難,獲獎更難。有人説發表文章是有門道的。不然稿子看不了兩行就進了垃圾箱。我似信非信,一個農民作者能與雜誌社的大編輯套上近乎麼?除非稿子打動了某編輯,可能才能搭上白。

天才來自勤奮不假,但千里馬被發現,也要有伯樂。如果是一塊朽木,雕刻家是不會選用的。內因起了作用,外因也很關鍵。記者曾採訪過85歲高齡的陳之光老作家,據陳老所言:周克芹是一個勤奮低調的人,他寫作成才之路曾得到沙汀、艾蕪、馬識途文學前輩扶持。當然也包括陳老,只是他謙虛,只説了大家。是《四川文學》這片沃土,這個搖籃,使一個農民作者成了著名作家。不能不説,有他的努力,也有編輯們慧眼識珍珠,剃除瑕疵不就成了一塊美玉,如此多的人關心、扶持他,是有幸的。

周克芹是個先苦後甜的人,從農村調文化館又從文化館調省文聯,正式轉為專業作家,。獲獎後,名譽地位隨之而來,頭銜也不少,四川省作協黨組副書記、副主席,兼任巜現代作家》主編。從他和朋友的談話,也可分析出,這些並不是他追求的目標,朋友問他:面對榮譽地位心情如何,他答道:喜而不狂,憂而不傷,怨而不憤,露而不顯。

其實,他是有憂的,由一個最初的農民躍升為領導知識份子,何況還是作家的領導,談何容易,擔任着他不適合的行政工作,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常常處理一些迎來送往的雜事。人出名了,當官了,作品也少了,而今文壇的確存在這種現象。

人怕出名豬怕壯。出了名,和妻子吵架,也會當成一種新聞,輿論上大造周克芹要當陳世美,使他病了一場,其實他的病,是積勞成疾,他的前期肝病被誤診為胃病。糟糠之妻要拋棄,我不相信,既然能寫出巜勿忘草》小余棄妻,他怎麼會做小余那樣的`人。事實是到他逝世也沒離婚。人言可畏一度造成他情緒低落,巜作家周克芹軼事》提到:他寫了辭職報告,打算回農村,從頭開始,時任省委常委宣傳部長的許川批評了他,才打消了此念頭。

我讀悼念他的文章,讀巜周克芹傳》讀不透他的內心。我想,如果早期他就注意身體;如果他不當作協領導;如果早期肝病不判成胃病。諸多因素造成英年早逝,對於作家來説,53歲正是才華橫溢之時。為他惋惜,我心中的作家!

據説,周克芹的墓在他的家鄉簡陽葫蘆壩,我退休後在雙流居住,離他墓地不過三、四個小時,8月5日是他逝世的紀念日,我去了墓地,默默獻上準備的一束花,默哀,無聲地説着心裏的話。

凝視墓碑橫額德眧後代,中間:小説家周克芹之墓,右聯:重大題材只好帶回天上,左聯:純真理想依然留在人間。由著名作家流沙河撰寫。左側是周克芹的半身塑像,碑座上刻着他的簡歷,最後刻着一段文字:做人應該淡泊一些,甘於寂寞......只有把個人對於物資以及虛名的願望壓制到最低標準,精神之花才得以完美開放。

一一週克芹

這是他的名言,他離世了,作品永留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