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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緣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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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悲劇緣由一向有兩個:誤會與性格。而誤會之所以成為誤會,大半也是因為性格的緣故。

半生緣散文隨筆

沈世鈞大哥早亡,父親常年居住在姨太太家中,對世鈞的母親薄情寡恩,他母親常年陰鬱流淚,更使父親不喜。大嫂攜幼子小健與婆婆同住,沈世鈞不喜兒童,更覺煩累。大嫂給他介紹表妹翠芝,他早年與翠芝便有嫌隙,又覺其脾氣乖張,而且當時正與曼楨相戀,遂面露不喜,與大嫂慪氣。其父一場大病,招世鈞回家,讓他接管生意,世鈞想着婚後要照顧曼楨一家,遂放棄事業,卻並未與曼楨溝通此事。後來往返於南京上海,對豫瑾心生嫉妒,與曼楨鬧起彆扭,後合好。其父病癒重,曼楨來訪,沈父以為歌女曼璐,家世陡然生距,世鈞想讓曼楨與其姊曼璐暫不來往,搬家躲避,曼楨不允,遂慪氣,擲寶石戒指,憤而離去。後來曼楨為其姊夫所污,鎖在別墅中,世鈞久尋無果,誤以為與豫瑾結婚,回南京,數月後與翠芝結婚,生二子,生活波瀾不驚,直到最後又與曼楨相見,得知真相。

顧曼楨為家中次女,長姊曼璐,幼時父王,曼璐與豫瑾分手成為歌女養家餬口,供養曼楨和幾個弟弟上學,其母,其祖母俱在,無能,皆傳統愚婦,其母尤甚。曼楨畢業後與世鈞在同一個廠工作,通過叔惠認識,相戀。其中曲折前文已述,其姊誤以為曼楨與豫瑾有染,與其夫祝鴻才相謀,姦污了曼楨,試圖用親妹妹挽回丈夫的心,曼楨剛烈,不肯,頭破血流,囚於別墅,其母默許其姊行徑,十月,曼楨誕下一子,在鄰牀幫助下逃出生天——世鈞已經結婚。曼楨尋了個差事,默默獨活,有數年,曼璐來訪,有病容,攜幼子,作咿呀叫,請曼楨回鴻才身邊,曼楨絀,曼璐遂走,不及月,亡。鴻才生意一落千丈,舉家遷,曼楨存心看孩子,十分不忍,與鴻才結婚。婚後常常口角。時機成熟離婚,攜子獨活。後遇叔惠,又遇世鈞,講述當年事。對世鈞説:世鈞,我們回不去了。引無數人淚下。

世鈞性格不執着不堅毅,易受身邊朋友與環境影響,常常有不得已的苦衷,為了母親,為了父親,為了曼楨,做的事情看似正確,其實荒誕經不起推敲,只是一味臣服於封建家長制度,在曼楨失蹤後尋找的的途徑無非是登門造訪,並不十分着急,內心痛苦不過是淡淡的,遠未至生離死別那種狀態,更遑及赴湯蹈火的熱切,只是一味曼楨跟着豫瑾走了,雖然是曼璐編造了這一系列謊言,但前提還是以要有一個肯信的聽眾。他與翠芝的結婚並非出自愛情,大抵是由於一種隨大流的形勢,説不上愛,也説不上恨,只是淡淡的,冷冷的,這全是出於一種世家聯姻的機械性運動,而非出於火熱的情感和炙熱的愛戀,這對翠芝、對他自己全然都是不幸與悲哀。他愛的瑟縮,懦弱,膽怯,他答應曼楨,無論是誰在,都要將曼楨搶回來,他到底還是失信了。面對豫瑾,面對未知,他一如既往的選擇了逃避。

曼楨在一個破碎的缺乏父權的家庭中長大,親眼目睹了姐姐的不幸,出於對親情相信,她受到姐姐,鴻才,母親的欺騙,出於對愛情相信,她對世鈞滿懷信心,她身兼數職,只為母親和姊弟過上更好的生活,卻反過來被家人狠狠的刺中——到後來,她的弟弟們也是全部冷漠的。面對姐姐臨終的託付,她當時雖然拒絕了,卻畢竟在心中埋下了根,那根生長、壯大,抽穗,結出不良的果實——她到底還是為了孩子跟鴻才結了婚。婚後木訥無神,那種類似絕望死亡腐屍一般的生活始終噬咬她的心,她的精神、靈魂。她阻止了世鈞要給她的補償,他們回不去了,與任何人,都回不去了。

性格使他們痛苦,性格使他們沉淪,他們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默默地咬住牙,既不放口喊叫,也不使勁銜住,將牙齦裏的血咬出來,拼命維持一種表面上的平靜,其實內心受着烈火灼燒般的`痛楚。沈世鈞那麼淡淡的綿綿的性格,顧曼楨那麼硬硬的軟軟的性格,相互之間充滿着無限的可能性,迸發着愛情的火焰。當時當中一旦出現另外一個,哪怕是一個絲毫不相干的,他們總忍不住要懷疑,要痛苦備嘗,要忍受熬煎,曼楨可以忍下去,世鈞也可以忍下去,但他們遇不得欺騙,受不了流言,經不住審判,一有誤會,就分崩離析,南轅北轍了。誰的錯?人的錯。

蒼天賦予了你個性,你把它慢慢磨成了性格,或綿軟,或堅硬。在這點上,賈寶玉和魯智深可能是相通的,一句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寶玉眼淚就下來了。但是你讓賈寶玉去拔垂楊柳,魯智深去寫情書,那是不對的。性格和世事、人物要相合。相合,則皆大歡喜,相拗,則美,則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