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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原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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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曲江原文及賞析

望斷平時翠輦過,空聞子夜鬼悲歌。

金輿不返傾城色,玉殿猶分下苑波。

死憶華亭聞唳鶴,老憂王室泣銅駝。

天荒地變心雖折,若比傷春意未多。

 譯文

望不見平時帝王的翠輦經過,只能在夜半聆聽冤鬼的悲歌。

宮妃金輿不返難見到傾城色,只有曲江的流水被玉殿分波。

臨死時才想念在華亭聽鶴唳,老臣憂念王室命運悲泣銅駝。

經過天荒地變雖使人心摧折,若比傷春的哀慟此意不算多。

 註釋

曲江:即曲江池。在今陝西省西安市東南。秦為宜春苑,漢為樂遊原,有河水水流曲折,故稱。隋文帝以曲名不正,更名芙蓉園。唐複名曲江。開元中更加疏鑿,為都人中和、上巳等盛節遊賞勝地。《史記·司馬相如列傳》:“臨曲江之隑州兮,望南山之參差。”

望斷:向遠處望直至看不見。翠輦:飾有翠羽的帝王車駕。

子夜:夜半子時,半夜。又是樂府《吳聲歌曲》名。悲歌:悲壯地歌唱。

金輿:帝王乘坐的車轎。傾城色:舊以形容女子極其美麗。此指嬪妃們。

玉殿:宮殿的美稱。下苑:本指漢代的宜春下苑。唐時稱曲江池。

華亭聞唳鶴:感慨生平,悔入仕途之典。

銅駝:銅鑄的駱駝。多置於宮門寢殿之前。

天荒地變:影響巨大而深遠的鉅變。指國家的淪亡。折:摧折。

傷春:為春天的逝去而悲傷。一作“陽春”。“傷春”一詞,在李商隱的詩歌語彙中佔有特別重要的地位,曾被他用來概括自己詩歌創作的基本主題,這裏特指傷時感亂,為國家的衰頹命運而憂傷。

賞析:

曲江的興廢,和唐王朝的盛衰密切相關。杜甫在《哀江頭》中曾借曲江今昔抒寫國家殘破的傷痛。面對經歷了另一場“天荒地變”──甘露之變後荒涼滿目的曲江,李商隱心中自不免產生和杜甫類似的感慨。杜甫的《哀江頭》,可能對他這首詩的構思有過啟發,只是他的感慨已經寓有特定的現實內容,帶上了更濃重的悲涼的時代色彩

一開始就着意渲染曲江的荒涼景象。這裏所藴含的並不是弔古傷今的歷史感慨,而是深沉的現實政治感喟。“平時翠輦過”,指的是事變前文宗車駕出遊曲江的情景:“子夜鬼悲歌”,則是事變後曲江的景象,這景象,荒涼中顯出淒厲,正暗示出剛過去不久的那場“流血千門,殭屍萬計”的'殘酷事變。在詩人的感受中,這場大事變彷彿劃分了兩個時代:“平時翠輦過”的景象已經成為極望而不可再見的遙遠的過去,眼前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幅黑暗、蕭森而帶有恐怖氣氛的現實圖景。“望斷”、“空聞”,從正反兩個方面暗寓了一場“天荒地變”。

三、四承“望斷”句,説先前乘金輿陪同皇帝遊賞的美麗宮妃已不再來,只有曲江流水依然在寂靜中流向玉殿旁的御溝(曲江與御溝相通)。“不返”、“猶分”的鮮明對照中,顯現出一幅荒涼冷寂的曲江圖景,藴含着無限滄桑今昔之感。文宗修繕曲江亭館,遊賞下苑勝景,本想恢復昇平故事。甘露事變一起,受制家奴,形同幽囚,翠輦金輿,遂絕跡於曲江。這裏,正寓有昇平不返的深沉感慨。下兩聯的“荊棘銅駝”之悲和“傷春”之感都從此生出

第五句承“空聞”句。這裏用西晉陸機“華亭鶴唳”典故,用以暗示甘露事變期間大批朝臣慘遭宦官殺戮的情事,迴應次句“鬼悲歌”。第六句承“望斷”句與頷聯。這裏用西晉索靖“泣銅駝”典故,藉以抒寫對唐王朝國運將傾的憂慮。這兩個典故都用得非常精切,不僅使不便明言的情事得到既微而顯的表達,而且加強了全詩的悲劇氣氛。兩句似斷實連,隱含着因果聯繫。

末聯是全篇結穴。在詩人看來,“流血千門,殭屍萬計”的這場天荒地變──甘露之變儘管令人心摧,但更令人傷痛的卻是國家所面臨的衰頹沒落的命運。痛定思痛之際,詩人沒有把目光侷限在甘露之變這一事件本身,而是更深入地去思索事件的前因後果,敏鋭的覺察到這一歷史的鏈條所顯示的歷史趨勢。這正是此篇思想內容比一般的單純抒寫時事的詩深刻的地方,也是它的風格特別深沉凝重的原因。

這首詩在構思方面有一個顯著的特點:既借曲江今昔暗寓時事,又通過對時事的感受抒寫“傷春”之情。就全篇來説,“天荒地變”之悲並非主體,“傷春”才是真正的中心。儘管詩中正面寫“傷春”的只有兩句(六、八兩句),但實際上前面的所有描寫都直接間接地圍繞着這個中心,都透露出一種濃重的“傷春”氣氛,所以末句點明題旨,仍顯得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