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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自薦信上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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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安慶一中應屆畢業生程鵬如願以償收到了武漢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之前在今年武漢大學的自主選拔中,這名酷愛古文的文科男以一封千字文言文自薦信,敲開武漢大學自主選拔的大門,並獲得歷史學院總分第一名。

一封自薦信上武大

“巍巍武大,吾國有志於學者鮮有不慕,而餘亦不外。茍蒙相識,必勤學自勵以報,餘雖不敏,然定不負伯樂之恩!”在今年武漢大學的自主選拔中,安慶一中高三學生程鵬以歷史學院總分第一名的成績獲得錄取資格。而一封助其獲得武大青睞的千字文言文自薦信,也在當地成為大家津津樂道的佳話。

在武漢大學官網公佈的“武漢大學2014年獲自主選拔錄取資格考生名單(歷史學院)”上,程鵬排在總分第一名。按照武大規定,程鵬只要大學聯考文化課成績達到安徽一本線,就能被該校歷史專業錄取。取得這個結果,除了優秀的筆試和麵試成績,一封用文言文和繁體字寫就的千字自薦信也幫了大忙。

程鵬的班主任蘇家友告訴新安晚報、安徽網記者,他自己提出用文言文寫自薦信,“我們覺得想法很好,也鼓勵他寫。”不過,此舉能否得到武大老師的認同,程鵬心裡也沒底,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可以發揮我的特長,而且文言文也跟歷史專業緊密相關。”程鵬說花了三天時間,基本沒有修改。

記者看到,自薦信分成四個部分。首先是個人介紹及就學經歷,第二部分則概述對史學的興趣和理解,“餘特好其中兩端:一則上古史,且尤重其間之思想;二則宋明之儒學。”在第三部分,程鵬表達了對武大的嚮往,“三鎮之地,素稱人文淵藪,江漢之汭,長見名士薈萃。敢望忝列珞珈山之門牆,以成生平貢獻學問之志也。”最後程鵬“附曰”了自己的其他愛好,“尚醉心於皮黃,且最喜餘派。”

能寫出這樣一篇洋洋灑灑的自薦信,與程鵬自幼對國學、史學的熱愛有關。在程鵬最珍視的房間,那一排排木製書櫃,裡面整齊擺放著成套古籍,以及國史經典書籍,藏書達近千本。

從小開始,讀書就成為程鵬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課”。從最初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語》,再到後來的《周易》、《孟子譯註》、《左傳》、《國語》,幾年時間,各種經典書籍程鵬已經讀了不下四百本。

程鵬還喜歡做筆記,讀過的書都被他用鉛筆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標註。程鵬尤其喜愛古代史中的思想史,對孟子更是“情有獨鍾”。《孟子譯註》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書上基乎找不到一處空白的地方。

一些國學、史學經典,看一兩遍很難全部領會,程鵬就自己查閱《古代漢語詞典》和《古代漢語字典》,或者請教老師。如今,對程鵬來說,文言文就像母語一樣,寫起來基本沒有什麼障礙。“有時候,寫白話文甚至感覺沒有文言文順暢。”

程鵬的“國學之路”,除了自己的痴迷和努力,也離不開名師的指點。

大概在七年級時,程鵬幸運地遇到了在安慶教書育人的“古史辨派傳人”羅祖基先生,並受業於先生門下,開始系統的閱讀和學習。程鵬說,他跟羅老師學習,不像課堂的教學,而是以“入室之答問”的形式進行,有時候隻言片語不能詳述。羅祖基還會在自己的部落格中給予程鵬以指導。“先生教我應當讀什麼書,如何讀書,如何作文,如何分析。”

談到自己的學生,羅祖基也非常自豪。“他寫的每一篇文章我都看過,很有思想。”在羅祖基眼中,程鵬在國學上可謂是天賦異稟,“悟性最高,很多問題一點就通,而且過目不忘。”聽說程鵬參加武大的自主選拔,羅祖基還專門寫了一封推薦信,“他獲得錄取資格我並不意外,他有這個實力,希望他能堅持下去。”

程鵬成長於安慶市區的一戶普通人家,父母在學習上很難給予程鵬以指導,但總是提供言語上的鼓勵和寬鬆的'環境。程鵬愛看書,父母就把整套整套的書買回家。程鵬的媽媽說,“我們對他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他能快樂成長。”

而在蘇家友看來,程鵬不僅喜歡讀書,他的興趣愛好也很廣泛,“比如書法、繪畫,他都喜歡,而且做得不錯。”另外,就像程鵬在自薦信裡寫的那樣,他還喜歡京劇。在一般年輕人耳中晦澀難懂的京劇,程鵬聽起來卻是一種享受,“京劇是國粹,我是受到了老師們的影響。”程鵬下載了幾百首京劇段子,沒事就會聽一聽。不僅如此,程鵬還非常喜歡動漫,曾經還特地買回來印有他鐘愛女主角像的抱枕。

現在,程鵬仍與平時一樣,一心忙著準備大學聯考。在他的書桌上,他親手抄寫的座右銘:“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就靜靜地擺放在那裡,注視著他的每一步成長。

癸巳年十一月廿六日,安慶後學程鵬,謹奉書於武漢大學諸公:

余姓程名鵬,乃皖省宜城人也。祖居徽州,因經商之故遷居安慶,已有百年矣。少好舊學,性喜讀書。然年幼之時,矇昧無知,但憑一時之興,雜閱群籍,而不曉學問當以何而入焉。後幸受業於古史辨派傳人,童丕繩太夫子之徒湖北陽新羅祖基先生門下。先生雖以故謫居安慶僻壤一隅之地,然未嘗有憤懣之心,授餘學問亦未嘗有毫釐之爽,使餘得識學問之正道。自己丑仲春入羅師門下以來,初以《三百千》及《幼學故事瓊林》開蒙,再以如《四書》之諸要籍識舊學之大體,後受羅師親點,讀《史記》、《左傳》、《國語》及諸子書等以攻上古史,尤好窮其間之思想,亦稍涉漢魏以下。至於所讀近人之書,蓋皆關乎此倫。餘從羅師,非比課堂之受學,而代以入室之答問,如有片言隻語不能詳述者,則先生以每日之博文授餘。先生之所授者亦非句讀之細,而誨餘當讀何書,如何讀書,如何作文,如何分析之屬。今方近五載,謹致餘受學所屬之文(餘按:即《談孔孟的幾點差異》)於後以供諸公斧正。

餘平生所志在於史學,然國史浩瀚,不能窮盡,至於世界諸邦之故事,則更不待言。故餘特好其中兩端:一則上古史,且尤重其間之思想;二則宋明之儒學。其前者何故哉?餘好古史,非但師承之故,亦本性之使然。上古史史料甚少,故史識尤要,需於眾人皆讀之史料中見他人未見之事,如錢賓四先生據《漢書》作《劉向歆父子年譜》以駁康南海之謬說。《漢書》人人可讀,然《年譜》舉世無二。餘言此例,非敢自比於錢賓四先生作《年譜》一事,然於先生《年譜》此一特點,則甚表拜服且心嚮往之,乃以為天授餘之所長在於茲矣。其後者又何故哉?蓋理學為吾國最近西洋之“哲學”者,而明末儒學本為吾國宜行之大道也。茲兩者於今世之意義甚顯而重。又以紫陽餘姚之所化逾中國而布東亞故,則其又關乎中國學術與世界之聯絡矣,不可謂不重,此餘所以欲涉此道也。

巍巍武大,創立有年,三鎮之地,素稱人文淵藪,江漢之汭,長見名士薈萃。湖廣總督倡學於前,中研院長執鞭於後,聞子佈道,周公登壇,吳唐並舉,名重一時。金聲震乎中南,令名揚於神州。凡吾國有志於學者鮮有不慕,而餘亦不外,自受學於羅師以來,思慕已久,知欲為實學,難脫大學而有,勉成國器,豈舍高校以得,將變所好為所工,一掃為學之陋習,武大其康莊坦途矣!故敢望忝列珞珈山之門牆,以成生平貢獻學問之志也。茍蒙相識,必勤學自勵以報,餘雖不敏,然定不負伯樂之恩!

附曰:餘攻學之外,尚醉心於皮黃,且最喜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