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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坷德的形象分析

欄目: 生活經驗 / 釋出於: / 人氣:2.87K

唐吉坷德的形象分析

唐吉坷德的形象分析

誕生於17世紀初期西班牙的堂吉訶德,已經走過4個世紀的歷史時空,生氣勃勃地進入了現代世界,並且他的生命力不見衰弱,反而更富有活力,其精神愈加光輝,堂吉訶德是一個“永遠前進的形象”。因時間和地域的差異,不同的讀者對堂吉訶德理解不同,看法不同。本文嘗試對這一文學形象作一番粗淺的探討。

一、堂吉訶德精神

堂吉訶德本是西班牙一個偏僻鄉村拉·曼卻的一個年約50歲的窮鄉神,瘦高身材,穿著祖傳的破舊盔甲,拿著長矛,騎著一匹瘦骨嶙峋的馬,幻想做一名“遊俠騎士“去漫遊世界,探奇冒險。就這樣,他走出了西班牙,穿過漫漫漠漠的歷史,跨入整個環宇。今天看,塞萬提斯筆下的堂吉訶德形象,反反覆覆出現在繪畫、舞蹈音樂、影視、小說、詩歌、戲劇等各種文學藝術作品之中。堂吉訶德已經世界聞名的藝術形象,人們不僅僅知道他,熟悉他,而且呼喚他,讚美他。法國當代著名文藝理論家、政治活動家羅傑·加洛蒂的一間屋子裡,單獨放著一幅他最珍愛的名畫,即手持長矛盾牌、騎著瘦馬的堂吉訶德畫像,並將此畫印在他的《人的諾言》一書封面上。顯然,加洛蒂不僅喜愛崇拜堂吉訶德,並且呼籲著世人學習堂吉訶德精神。

堂吉訶德形象之所以不朽,是由於他的高貴的美好的精神。他,單槍匹馬堅持不懈、勇敢頑強地反對一切“妖魔鬼怪”與不合理的東西,並堅決同它們鬥爭;他至死在為人類社會的真善美而與假醜惡進行拼搏,儘管以他的愚狂而失敗,但卻是一種勇士的失敗。正如同高爾基在《鷹之歌》中所讚揚的:“你固然死了可是在勇敢、堅強的人的歌聲中你永遠是一個活的榜樣,一個追求自由、追求光明的驕傲的號召!我們歌頌勇士的奮起!”堂吉訶德形象已經擺脫了作者的束縛與侷限,超越了當時的寫作語境,走向了未來的大世界。他之所以為後代讀者所接受,是因為他蘊含著與後代人共通的東西。小說中存在著一些“未定點”和“空白”,允許讀者在閱讀中去予以填充。筆者認為,《堂吉訶德》的永垂不朽i,主要在於它創造了一成功地創造了堂吉訶德的形象。

二、堂吉訶德形象的基本特徵

堂吉訶德誕生在需要巨人而且產生了巨人的文藝復興時代,這個時代的巨人的突出特徵是人本主義精神。讓我們撥開堂吉訶德的滑稽可笑的表象,分析其複雜矛盾的性格,從他的思想、品性和行為來審視,理出他的基本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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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履行我扶弱鋤強的誓願”

當時的西班牙社會情況是不太平的。壞人橫行,是非顛倒,民不聊生,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時世。在堂吉訶德看來,“這年頭,懶惰壓倒了勤快,閒散壓倒了工作,罪惡壓倒了美德,傲慢壓倒了勇敢”。因此,他認為“天叫我生在這個鐵的時代,是要我恢復金子的時代,一般人所謂的黃金時代”。於是,他要以濟貧救困、扶弱鋤強為己任,肩負著掃除暴

行、申雪冤屈、改革弊端的義務,這就是他當遊俠騎士的動機與目的。並且,他不光有思想,還以一腔熱情與愚勇去行動。首次出馬,他解救了一個被財主鞭打的牧童。見一夥人護送一輛馬車,內坐一位婦女,堂吉訶德以為是一夥強盜搶了一位公主,立即上前攔截:“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的族類,馬上放了“高貴的公主”,否則要對你們的“橫行霸道,予以處罰”。途中,他遇到一隊被押送去服苦役的犯人,聽了他們的陳述後說道:“老天爺特意叫我到這個世界上來,實施我信奉的騎士道,履行我扶弱鋤強的誓願”。先是懇求押送者放了犯人,繼之以武力行事,從而解救了所有苦役犯。當神聖友愛團為此要逮捕堂吉訶德時,他義正嚴詞地講道:“讓戴鎖鏈者以自由,釋放囚犯,扶弱濟貧,幫助受難者,你們竟把這稱作攔路搶劫?雖然每一次俠舉給他帶來的是失敗、傷痛,可他的追求是執著的,真誠的,無論其精神與行為,都是為著社會之公理,民眾之甘苦。堂吉訶德的可貴之處就在於行動和言行一致。

2、“堅持真理,不惜以性命來揮衛”

堂吉訶德扮演的是“遊俠騎士”的角色,他在不同的時間、場合發表了許多有關“騎士”、“騎士書”以及“遊俠學”等見解,十分有意思,在他看來,“騎士”“是上帝派到世上來的使者,是為上帝維護正義的胳臂”。這個使命是神聖的,而且不同於其他聖徒的。騎士不是宣揚上帝主旨的說教者,而是維護正義的有力的“胳臂”,即懲治壞人壞事。作為一名真正的騎士,他須“得受晒、受凍,風裡雨裡、日日夜夜、或步行或騎馬,一腳一個印地踏遍世界”。堂吉訶德不僅如此說,並如此這樣做了。他所追求的不是享樂而是受苦。他十分強調騎士個人的修養,認為騎士“應該溫文有禮,和氣勤謹,不驕橫,不傲慢,不背後議論人,最要緊的是居心仁厚”。這哪裡是什麼“騎士”,完全是仁人君子,人類中的優秀分子。

3、“幸福的世紀”

堂吉訶德第一次 出遊,途中碰到一群牧羊人,他們一起共餐後,他高興地說道:“古人所謂黃金時代真是幸福的年代、幸福的世紀。這不是因為我們黑鐵時代視為至寶的黃金,在那個幸運的時代能不勞而獲,只為那時候的人還不懂‘你的’和‘我的’之分。在那個太古盛世,東西全歸公有。茁壯的橡樹上,甜熟的果實累累滿樹那時一片和平友愛,到處融融恰恰表達愛情的語言簡單樸素真誠還沒有和欺詐刁惡攙雜在一起,公道還有它自己的領域”這是一種古樸的理想主義,曾是西方几代先賢哲人憧憬的社會景象,是他們對私有制、爾虞我詐、邪-惡橫行等現象的煙霧譴責的表現。自然,昔日那種原始“共產”觀念與簡樸的社會生活方式,是永遠過去了,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去“復活”。但是“黃金時代”中大公、和平、真誠、開誠佈公等,卻是人類所應有的美好品性,也是千百年來許多西方有識之士宣揚、歌頌、追求、奮鬥的東西,至今這些東西並未過時,並沒有失去誘人的光彩。可見,堂吉訶德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一個代表著人類共同信仰的希望者。

4、“人是天生自由的”

堂吉訶德之所以要解救苦役犯,正如他向押送人講明的:“我認為人是天生自由的,把自由的人當奴隸未免殘酷。”顯然,他的行為並不是猛撞的、胡鬧的。在他看來,人的自由、平等的權利應受到尊重,這正是當時盛行的人文主義的一個重要內容。當桑丘上任海島總督前,堂吉訶德對他的一番告誡十分精彩。其中說道:“桑丘,你不妨誇說你的貧賤出身,你說自己世世代代是莊稼人,不會低了身份。人家瞧你不引以為恥,就不會來侮辱你。你寧可誇耀自己是貧賤的好人,不是富貴的壞人。貧窮出身升做教皇或大皇帝的不知多少”這在當時是多麼可貴的思想!他還要桑丘處理案件時,“不能只聽富人的聲音,還該眼看窮人的眼淚”。

在愛情婚姻和男女關係方面,堂吉訶德本人是規矩和嚴肅的,他忠誠於自己理想中的“情人”杜爾西內婭。無論是客店女傭的錯遇,還是公爵府中的阿爾迪西多拉的主動“求愛”,我們這位騎士決不動心。正如他所唱:“杜爾西內婭·臺爾·託波索,已經佔領了我的心,她的倩影磨滅不了就為品德可貴,始終不渝,一片堅貞。”他在處理這類糾紛時,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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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婦女,男女平等,愛情自由。他支援瑪塞拉個人的選擇,制止眾人迫-害她;他還幫助巴西琉從財主手中獲得自己心愛的`人季德麗亞,阻擋了卡嘛丘一夥報復巴西琉的行為。

5、“這位遊俠騎士什麼都懂”

堂吉訶德形象的光輝,不單表現在懲惡揚善的行為方面,而且還閃耀於他的學識淵博方面。他不僅是一個騎士、武夫,還是一個學者、詩人。小說中,堂吉訶德針對不同的人們、事物、情況發表了許多精彩的議論。在桑丘就任海島總督之際,他訓誡桑丘如何治理政務,如何注意個人的身心修養:“首先得畏懼上帝,‘畏懼上帝,智慧自主’。有智慧就不會做錯事。”“第二,你得觀察自己,求自知之明;這是最難能可貴的”;“一心向往美德,以品行高尚為榮”;千萬防止“隨意判決案件”,“富人許願送禮也罷,窮人的哭求哀告也罷,你總得盡力查明真-相”;“審判案件,自己別動感情,弄得是非不明”等等。這一切,正如桑丘所說,“都是金玉良言”。

誰不說堂吉訶德“見識高明,志趣高尚”呢?他一有機會就滔滔不絕的發表許多如何做人的道理,涉及修身養性、待人接物、愛情婚姻等。例如他十分看重“德性”,視作為人處世的一條重要準則:“品德惡劣的貴人就是大賤人”,“高貴以美德為準。好人儘管地位低,比地位高的壞人可敬可佩”等。這位騎士還談到文藝,認為“戲劇是人生的鏡子;我們自己的面貌和模範人物的形象,只有在戲裡表現得最生動逼真。編劇和演戲的人把這面鏡子隨時供我們照鑑,這對國家大有好處”。他不僅喜愛和關心文學藝術,而且還作詩彈唱,頗有才華。

三、堂吉訶德形象的定位與分析

堂吉訶德是一個具有矛盾性和多重性的立體層構,作為一種典型,它蘊含和揭示了許多本質的東西,而這本質的東西 是穿透歷史的,具有超越時空的普遍性。“他活著是個瘋子,死了是一個智者”,耽於幻想,脫離實際已成為堂吉訶德的代名詞而被世人所稱頌。本文試就他性格的複雜性和多面性方面來論證他是一個不朽的藝術典型。

1、“他活著是個瘋子”

堂吉訶德是拉·曼卻村莊一個五十開外的窮紳士,原名叫吉哈諾,窮困潦倒,閒暇無事,就鑽進騎士小說中去,弄得神魂顛倒,著了迷決計要做名垂千古的遊俠騎士,把忠君、護教、行俠、尚武作為信條。於是,他翻出曾祖傳下的一付殘缺不全的盔甲,用紙和漿糊將它修補一番,拿出一杆生鏽的長矛,找來一匹毛病百出的老瘦馬,選了鄰村一位養豬姑娘作為自己獻身的“意中人”,給她取名“達辛妮婭公主”,給自己取名為堂吉訶德。一切準備就緒,就選在烈日炎炎的十月的一個早晨。為冒大險、成大業、立奇功而外出行俠。蕩遊第一天的傍晚,人困馬乏之時他來到了一家旅店,在他眼裡旅店儼然是一座城堡,店老闆就是領主,硬請老闆封他為騎士。受封后他心花怒放,迫不及待走出旅店。在路上,他救了一個遭主人毒打的牧童,自認為這是騎士生涯的第一功,可是他一走,主人把牧童打了比先前要重十倍的鞭子。不久,他遇見一對商人,他要商人承認普天下只有達辛妮婭才是美女,結果被商人們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還是鄰居把他像一具乾屍一般橫在驢背上送回家去。他的好朋友神父和理髮師看得出他是受了騎士小說的毒害,便把他家中的騎士小說給燒了,並騙他“書被魔術師的法術攝走了”,這就激起了他重新出遊與“魔術師”作對,掃除天下不平的慾望。這一次,他找了村裡的農民桑丘·潘沙做他“侍從”,便在一個晚上偷偷離家開始第二次遊俠。在郊野,眼前出現了幾十架風車,他把風車當中巨人,舉起長槍刺去,結果連人帶馬旋轉到半空中,又被摔倒在地而動彈不得。他把羊群當作軍隊,揮動長槍向羊群衝殺,結果被牧羊人打掉了門牙,打斷了肋骨。他把理髮師的銅盆當作魔術師的頭盔搶了過來。他打-倒解差犯人,又讓犯人去向達辛妮婭報告他的功業,反被犯人毆打,並搶去衣物。在客店裡,他把盛紅酒的皮袋當作巨人的頭,揮劍亂砍,弄得紅酒遍地流淌,最後,他的好朋友用計抓住了他,把他關在大籠子裡押送回家,這才結束了他的第二次遊俠。養病一個月後,他

又外出進行第三次冒險,見到一輛裝著兩頭猛獅的車子,便令車伕開啟獅子籠的門,他要和猛獅較量。後來,他被同村的學士參孫扮成的“白月騎士”打敗,只好回到家中不再外出冒險。回到家中,他憂鬱成疾,臥病不起。臨死時神智清醒了,說:“現在知道那些書中寫的都是胡說八道,只恨悔悟已遲。”他對騎士小說深惡痛絕,並立下遺囑:不許他唯一的親人、外甥女嫁給騎士,也不能嫁給讀過騎士小說的人,否則不能繼承他的遺產。

從堂吉訶德敘述的三次遊俠的生活事件,我們看出他是個滿腦子裝著騎士小說離奇古怪的東西。懷著對騎士的狂熱,他處處模仿騎士,以騎士為準,對現實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在他的眼裡處處都有妖魔鬼怪,時時都是他仗義行俠、建功立業的機會。結果呢,無論什麼事物到了他的腦子中都失去了原來的面目而變得離奇古怪:旅店變成了城堡,羊群變成了軍隊,風車變成了巨人,了法師的銅盆變成了魔術師的頭盔,苦役犯變成了受害的騎士,小店主變成了長官,妓-女變成了貴夫人。不顧一切地提著長矛亂刺亂砍,自以為救世救民,其實害人害己。人們認為碰上了堂吉訶德就是災難臨頭。當他第二次見到被他從地主的皮鞭下“解放”牧童時,小牧童毫不客氣地對他說:“我多麼倒黴,總不如受您幫忙倒黴得厲害。但願上帝詛咒您,詛咒世界上所有的遊俠騎士!”他的種種遊俠舉動,居民們都禱告上天,對堂吉訶德等等一切騎士都要給以懲罰,不能給他們任何恩典。這對於他的荒唐舉動不能不是極大的諷刺。堂吉訶德生活在十六世紀資本原始積累時期的西班牙,卻執行十二、十三世紀英、法、德等封建制度全盛時期的盛行的騎士道,誤以為遊俠騎士生活可以任何社會經濟形式並存,這正如馬克思所說的“堂吉訶德對於自己的錯誤還應付出嚴重的代價,因為他以為漫遊的騎士是與一切社會經濟形態同樣的可以並存的,結果遭到了懲罰。”

2、“死了是一個智者”

堂吉訶德一出世便要在火槍盛行的時代裡恢復騎士制度,這必然使他變成一個富有喜劇性格的滑稽可笑的角色。但這個形象絕不是古代封建騎士的簡單再現,也不僅是一個誇張滑稽的鬧劇角色,而更重要的他還是一個具有為理想而奮鬥精神的智者和戰士。他善良、溫順、正直、勇敢,富有理想和犧牲精神。他學識淵博,辯才巨集大,思路清晰,能洞察社會的苦難,是一個為理想而奮鬥的人文主義戰士,是一個十分可敬可愛的人物。他生活在一個“可惡的年代”,看不慣“世道人心,一年不如一年”的社會現實。他一貧如洗,沒有任何私有財務,在年過半百之時仍自願擔負起除暴安良的重任。他所理想的社會是“人還不懂‘你的’和‘我的’之分,東西全歸公有”,沒有壓迫,沒有剝削,平等自由,和睦相處的“黃金時代”。他嚮往自由平等,反對等級特權,同情被壓迫人民。他認為“自由是天賦給人的許多最可貴的寶物之一,地下河海里所藏的一切寶貝都不能和它相比”。他認為“人是天生自由的,把自由的人當奴隸未免殘酷”。因此,他解救牧童,釋放苦役犯。他要求和桑丘·潘沙不分主子和侍從,同吃同住,不分你我,認為人的貴賤不取決於出身和血統,而取決於品德。他囑咐桑丘去當“總督”之後,要關心窮人的疾苦,執法要公正仁慈,不要偏袒富人和接受賄賂,要親自“視察監獄、屠場和菜市”。他對社會、戰爭、法律、道德、教育、文學、藝術等都表現全新的認識。他把當今的法律與遠古“黃金時代”的法律相比,反對形式的法制,暗示了只有政治清明法律才有公正的見解。他主張文官廉潔,武官勇敢。在婚姻問題上,他尊重婦女,主張個性解放,愛情自由,男女平等,反對封建勢力對婦女的欺凌和侮辱。他認為騎士應該是既“懂得公平交易原則”的法學家,又是神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和醫學家,“會釘馬蹄鐵和修理鞍髻”,既勇敢、文雅,又有“堅持真理,不惜以性命捍衛”的美德。“為了自由,正像為了榮譽一樣可以而且應當犧牲生命”,所以他以剷除人間的不自由不平等為己任,鋤強扶弱,濟世救人,打抱不平,以冒險來實現自己的理想。當他以為是跟壞人作鬥爭時決不顧惜生命,不怕打擊,不怕譏諷,被打掉牙齒,摔斷肋骨,削掉耳朵,關在籠子裡,有時被人打得死去活來,遍體鱗傷,也不喪氣,從不動搖,不以為苦,反以為榮,“勝敗乃士兵家常事”,“幹我們這一行,災難都是免不了的”。不怕苦,不怕死,堅定不移為實

現理想而奮鬥。這些正是他身上展現的人文主義思想的光輝。堂吉訶德是十六世紀西班牙人文主義理想的表達者和實踐者,是西班牙新興的資產階級的代表人物,是文藝復興時期進步的人文主義者的典型之一。

3、雙面魔鏡:可笑又可敬的二重性形象

堂吉訶德是到底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形象?一般都認為他是個複雜的、矛盾的、具有二重性格的人物。因為他“瘋瘋癲癲,滑稽可笑”。可又“具有崇高理想和淵博學識”的兩個極端。塞萬提斯開始時的意圖是想把堂吉訶德寫成一個滑稽可笑的、脫離實際的遊俠騎士,但是,堂吉訶德一產生出來,就逐漸擺脫作者的控制,如同孩子長大起來離開父母走自己的路一樣,他在廣闊的歷史天地裡充分表現出自己的社會角色的思想行為,並逐漸成長起來,變得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可愛可敬了。

塞萬提斯生活的年代正是西班牙發生劇變的大動盪時期,軍事失利和國內暴-政導致了西班牙的衰落,也引起了社會心理的變化,塞萬提斯就一再宣告,他寫這部小說是為了諷刺當時盛行的騎士小說,要掃除它們的流毒。塞萬提斯起筆之初,確實是以諷刺的手法刻畫人物的。作者時時都用現實的真實情境去映照堂吉訶德心目中騎士遊俠世界的想象,冷靜地比較,在堂吉訶德昏昏然自以為是的時候,事實的真-相就像位故裝嚴肅的小丑,時不時地揭開堂吉訶德蓋頭巾的一角,讓讀者看到裡面關於事實的觀念是多麼荒謬,突出了其行為的滑稽可笑,撕破了堂吉訶德復興騎士道的夢想,讓人看到了這種狂熱念頭的荒唐,從而產生喜劇性的效果,使人發出壓抑不住的笑聲。

但是,小說出版後的實際效果,超越了作者所宣告的寫作目的。隨著讀者對堂吉訶德這一文學形象理解的深入,尤其小說第二部的發表,堂吉訶德不再僅僅是可笑的角色。雖然堂吉訶德刻意要擺脫現實世界的束縛成為封建時代的騎士,但作者塞萬提斯並不把堂吉訶德當作一個封建騎士來刻畫。如果我們把對他那些荒唐行動的嘲笑稍微壓一壓,暫時不去留意這個方面,我們就會為堂吉訶德那可貴的理想無一實現,為他百折不回的奮鬥精神竟不能換回一絲半點積極的成果而感到遺憾,感到痛惜,悲劇性也就由此產生了。堂吉訶德的悲劇在於一個騎士遊俠已成陳跡的時代試圖復興他的騎士道夢想,他找不到合適的時代和合適的方式;塞萬提斯的悲劇在於在宗教裁判所火刑熾烈的西班牙及至歐洲看不到人文主義理想噴薄而出的曙光,堂吉訶德的悲劇也正是塞萬提斯的悲劇的曲折表達。這一點,無意或有意地超越了作者當初的創作宣告。於是,喜劇因素和悲劇因素同集於堂吉訶德身上。堂吉訶德這一形象也就既有喜劇性又有悲劇性。悲劇性審美感受和喜劇性審美感受互為因果,相輔相成,每一種審美效果的產生都須靠對方存在作為條件。

如果沒有喜劇的一面,即沒有那些荒唐可笑的行為,人們就會看不到堂吉訶德的抱負、理想的幻滅,不能產生出痛感,審美感受就停留,只體會到堂吉訶德精神的崇高。反過來,如果堂吉訶德身上沒有悲劇的因素即理想成分,那麼堂吉訶德的發瘋胡鬧也就失去了動力,他也就不會把風車看成巨人,也就不會有去刺殺的心思,喜劇效果無從產生;而且不把堂吉訶德的發瘋胡鬧提高到為理想奮鬥這一永久的主題高度,讀者就會很快厭倦他的胡鬧,也就不能保證喜劇的生命力貫穿整個故事情節的始終。

當然,對於堂吉訶德這一形象的感染力的感受,不同的讀者會獲得性質、程度不同的審美觀感,偏重現實的看到喜劇成分多些,如出版時西班牙的讀者,人們對堂吉訶德報以笑聲;偏重理想的看到悲劇成分重些,如海涅曾為堂吉訶德的種種失敗而傷心流淚。這就像是一塊八面玲瓏的鑽石,不同的視察角度,會發出不同的光彩。又如一面有魔力的雙面鏡,在這一面看到令人笑聲一片的表演時,你卻透過鏡子看到另一面滿臉憂戚的潛影;繞過背面,正視理想,以憂時傷時的眼光看過去,你又似乎看到了在找不到恰當的實現方式時不合時宜的狂熱使一切變得荒唐滑稽。喜劇性,增強了這一文學形象的可讀性、吸引力,完成了作者的淺層面的創作使命。悲劇性,標誌著《堂吉訶德》對社會生活揭示的歷史深度,概括出那個時代的歷史特徵。這正是堂吉訶德形象的生命所在,堂吉訶德仍將憑著它性格的矛盾性,美感的奇妙的多重性而永久的葆有其藝術魅力。

時代對讀者的作用不可低估。不同時代的社會現實、社會思潮、普遍的社會心理影響左右著讀者對堂吉訶德的認識態度,促成不同時代堂吉訶德批評潮流的形成。一個時代,一個社會,當需要正視現實的時候,讀者會以現實的眼光來審視堂吉訶德,拿是否合乎實際、順應歷史這條標準來衡量他的行為,在他身上更多看到的就是滑稽荒謬、不合實際的特點;當時代需要理想,需要重新確立價值標準的時候,讀者又會拿理想的尺度來衡量堂吉訶德,更多地把他作為一個代表著不屈不撓追求理想的崇高悲劇英雄。這表明,堂吉訶德性格明顯的二重性始終能給人啟示,引導人們正確認識理想與現實的矛盾。堂吉訶德性格在任何時代都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有趣的堂吉訶德形象多義接受現象始終存在。他永遠會被人嘲笑,也永遠受人同情讚揚,他屬於所有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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