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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通用28篇)

欄目: 文學 / 釋出於: / 人氣:9.49K

在日常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都看到過不少讓自己印象深刻的隨筆吧?隨筆的創作非常隨意,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不需要華麗的辭藻,沒有嚴密的結構,隨心寫。經典的隨筆都有哪些?以下是小編整理的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通用28篇)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

我的家鄉在晉南,你若坐火車經過山西,在同蒲鐵路上會知道它的名字“洪洞”,那就是了,也就是聞名中外的古槐之鄉。

我們村就在離縣城向西40多裡的一個山樑上,說是山樑其實離山還有十多裡的路程,地勢還算平坦。村子不大不小,但充滿著和諧與文明,從古就有“文墨村”一說,方遠有名。

六月,正值麥收的季節,每年到了這時,在外打工拼搏的人都會回家收麥子,這是大家一年的盼頭,若是豐收之年,就會有掩藏不住的喜悅俏上心頭。現在收麥比較簡單,都是機械化了,有個兩三天就歸倉了,過去就不同了,想著那時最起碼的一個月,還的跟老天爺搶時間。

過去收麥忙碌中帶著笑顏,早起的人們帶著鐮刀就出發了(當然鐮刀是提前用磨石摩好的,那得父親半天的功勞),家裡只剩老奶奶,小孩或者孕婦做做飯罷了,麥子在地裡擺放的很是有序,然後就是打捆,裝車然後再運回家裡的場子上,運輸基本是人力車,畜力車,那時拖拉機都是很少的,後來才慢慢廣泛起來。麥到了場上才剛剛開始,然後就是撒場、碾麥、揚麥等一系列工作,很是緊忙,直到後來有一種就脫粒機的機械才改變了許多。

還有麥收時節,人們都會準備一大塊塑料布,以備老天突然的不悅,下雨時用來保護一年的收成,等種種工序完後麥子就跟麥殼脫離了,然後晒幾天就可以歸倉了。

麥收時節雖然繁忙,但是喜悅的;麥收時節雖顯緊張,但是美好的,因為這是人們收穫的季節,慶豐的時節。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

伴著清愜的晨風,漫步於金色的原野,眼前的麥浪與心中的鄉情交相湧動,不由得又想起了故鄉的麥收時節。

我的家鄉在一馬平川的宛東平原上,那裡氣候溫潤,陽光充沛,土質肥沃,是優質冬小麥的重要產區,素有“南陽糧倉”之譽。但在兒時,由於鄉親們經濟條件並不寬裕,捨不得花錢請大型聯合收割機,因而人人持鐮,男女老幼齊上陣,就成了最普遍的麥收方式。

記憶中,那是一年中最為繁忙的日子。起五更打黃昏是常見的勞作方式,鄉下學校也會給學生們放“麥假”。每天早上四點剛過,院子裡就傳來父親哧哧的磨鐮聲,接著是拖拉機的轟鳴聲,不等大人催,我和弟弟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穿衣服,帶上一壺涼水、幾個冷饅頭,跟著父母就上地了。

早上割麥雖則天氣涼爽,但露水太重,麥稈非常柔韌,割起來很是費勁;中午時分麥稈雖被晒得焦脆,鐮刀輕輕一帶就能割掉,但酷熱難當,滋味更不好受。至今仍能記得那種辛勞的情形。太陽宛如懸在頭頂的火球,火辣辣地烤著,陣風掠過,熱浪滾滾,烘得人口乾舌燥。汗水早已溼透了衣衫,我和弟弟嫌捂得慌,乾脆挽起袖管,夾雜著浮土的麥芒子刺在胳膊上癢疼癢疼的,再加上不斷冒出的汗水,那段時間前臂滿是紅疹。

一般是下午一點左右,母親回去做飯、喂牛,我們三人繼續收割。而後回家扒上幾口飯,趕緊再來田裡,要是天氣不是過於炎熱,午飯就在地頭解決了。母親還會把沒有吃飽的黃牛,用長繩子拴在附近的草地上覓食,以節省時間。下午的活也很重,不但要割,還要把割好的麥子裝車、運回、碼垛,等到忙完,已是晚上九點多了。

我和弟弟累得夠嗆,那種感覺已不是雙腿像灌鉛般重,而是感覺除了腦袋昏沉沉的之外,渾身輕飄飄的,到家猛喝一陣涼開水,摸到床就睡。等到母親喚我們吃飯時,感覺肚子咕咕叫身子卻爬不起來,等到半夜餓得扛不住了再起來吃。母親總會給我們熱飯菜,父親常嘆息道:“要是能用收割機就好了……”這還是無雨的夜晚,要是碰上打雷扯閃,還得去給麥垛遮雨。

可喜的是,隨著新農村建設的不斷深入,農業現代化的大力推進,鄉親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生產狀態顯著改善。現在的故鄉,傳統的麥收方式早已消失,坦蕩的原野上,“大聯合”們往來穿梭,金黃的麥流嘩嘩湧出。曾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親們,嚐到了機械化的便捷。豐收的喜悅,撫平了父母的皺紋。父輩的機械收割夢,終於變成了現實。

遠在異鄉,尤其是在這樣的麥收時節,每想到二老的艱辛與操勞,我那抱愧父母的心,常於無限感慨、思戀之餘,湧起莫大的欣慰與憧憬。願擺脫了舊的勞作方式束縛的父母,永遠健康幸福!願生長於斯的故鄉,愈發富裕美麗!(作者劉傑,筆名青裳孤客)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3

二十年前,當“呱呱呱咕”的鳥叫聲響徹田野上空的時候,我們知道小麥就要成熟了。人們便開始準備收麥子用的工具,家家戶戶都要趕更上集買鏟子買鐮刀。把鏟子鐮刀在石頭上磨得飛快,然後把鏟子安在鏟杆上,把鐮刀安在彎彎的鐮把上。

“呱呱呱咕”,“呱呱呱咕”,這是一種什麼鳥,至今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每當小麥成熟的時候,它們就會飛來,在麥田的上空一邊叫著一邊飛向遠方,幾秒鐘反覆一次。我始終沒見過它落在哪裡,或在哪裡棲息停留。它們好像就是麥田的觀察員,在不斷地飛越田野、村莊的時候,告訴人們:麥子熟了,麥子熟了!

只要聽到這種鳥聲,人們便不再懶惰,就開始灑水碾場。那個時候,村子外邊,家家都有一片場,不種莊稼不種菜,專門留著夏碾小麥秋晒玉米。收麥前先把場地除草平整,然後灑些水,用牲口拉個石磙把場地碾得結結實實又光又平。

蠶老一時,麥熟一晌。收麥時節天氣燥熱,常刮南風。看著還沒熟好尚且半青色的麥子,夜裡被燥熱的南風一吹,很快變得一地金黃,突然之間全都熟透了。

一年一度的繁重的勞動開始了。

天剛矇矇亮,就要早早起床。早晨涼快些,能夠多幹活。男人用鏟杆鏟,婦女用鐮刀割。鏟到中午,還要把早上收的有些潮溼的麥稈翻晒一遍。中午的太陽像個大火球,晒得人汗流浹背。即使累得少氣無力了,父母也不讓我們休息一會,總是催促著說:“趕緊幹吧,別等變天了,一經雨淋,剷倒的麥稈就該掉頭了,撿都撿不起來。趕緊割完了,還得往場里拉呢!”

鏟完一塊地,就開始往場里拉。買了四輪拖拉機的人很少,家家大都是用木板車拉。木板車我們這裡叫架子車,是用堅硬的槐木或榆木做成的。車下安著建築工地常用的人力車輪。拉麥的時候,先把車輪放在一邊,把架子車平放在地上。為了能多裝,常常要在架子車的前頭或後頭綁上幾根木棍,這樣可以增加裝載面積。

先把割倒的麥子搭成一堆一堆的,再用木叉或鐵叉挑著往架子車上裝。幹了的麥秸稈比較光滑,不會裝車的人很難裝多,一畝地的麥子往往要拉好幾次才能拉完。會裝車的把車裝得很高。裝好後用繩子勒緊,找人幫忙把架子車的兩根車把抬起來,把擱在一邊的車軲轆放在車下,才能拉著走。那時地裡的生產路高低不平,車子走在路上左搖右晃,一不小心,費了半天苦力裝好的麥車就翻了。翻倒的麥車還得重新再裝,一大堆麥秸棵沉重地擠壓著,拽也拽不動,等再次裝上車,恨不能把人累死。

麥子好不容易拉到場裡,一時找不到車碾,還得垛起來,防備著下雨。等約好出租的三輪或四輪拖拉機有時間來給你碾場了,你再把麥垛攤開晒著。拖拉機是按時間收錢的,麥秸晒得越幹碾得越快,用的時間短,付給人家的錢就少。所以,一場麥秸往往要翻幾遍,累得人上氣不接下氣的。

拖拉機來了,在晒好的麥場上碾一遍,麥秸還得翻,翻後再碾。碾過兩遍後,要抓緊時間起場。起場就是把碾過的碎麥秸用叉挑起後垛起來,把剩下的麥籽麥糠碎麥秸聚攏到一塊。

最後就是揚場了。

揚場必須有風。風小了麥籽揚不出來,風大了會把麥籽刮跑了。揚場可是個技術活,要輕鏟高揚散得開。揚麥時剷起一杴麥籽麥糠混合物,手腕一抖拋向天空,麥皮、碎麥秸隨風飄走,麥籽呈一溜線均勺散開,灑落在地上。

揚場時還需要有人配合,你揚一杴,那人用大掃箒掃一下,把沒飄走的散碎麥頭、麥秸稈,還有小土坷垃、石頭子掃到一邊去。

莊稼人最高興的就是這個時候。看著自己的勞動果實,一大堆黃澄澄的麥籽,乾乾淨淨地揚出來了,雙手捧起來,用鼻子一聞,那原始的新麥味道沁人心脾,當時那種心情那種感受,是城裡人終生也體驗不到的。

後來家家都有了農用三輪車或小四輪,往場里拉麥子不用人力車了。再後來,很多家又買了打麥機,就不再碾場了。但是收麥季節還是很累。那麼多畝地的麥子要剷倒,還要裝車,還要卸車,還要用打麥機打。用打麥機打麥,常常晝夜不停,一打就是一個通宵,既累又髒。出風口噴出的麥糠混合著塵土,把人蕩的睜不開眼,鼻子嘴裡都是土。一場麥打下來,對著鏡子一照,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即使戴著口罩,口罩也會給你蕩得透不過來氣。況且那麼熱的天,戴著口罩也難受。

生活在八十年代的中國農民,真正是苦難沉重,不但有“天災”,還有人禍,幾十種農業稅名目繁多,農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糧食,一分錢不給,光“交公糧”就要交去三分之二。一年到頭,種糧者反倒要餓著肚子。

如今,再也沒有收麥季節的勞累了,誰也用不著購買鐮刀和鏟子了。村頭的打麥場也都種上莊稼不再保留。以前人拉背馱半個月還收不完的小麥,現在一二個小時就給你收光打淨了。大型收割機,一過去兩米多寬,收得快打得淨,一點土氣都不沾。一倉一倉的麥籽直接給你卸到車上,熟透的麥子收下來不用再晒,直接可以去賣或入倉。再也不會讓你在烈日下晒得汗水淌流,不會再讓小型打麥機蕩得鼻眼不分。

農村變化之大,要是擱在二十多年前談論今天收麥時的情景,無疑是痴人說夢,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三十年來的改革開放,救贖了中國農民。隨著社會經濟水平的快速發展,農業機械化程度有了大幅度提高,使中國農民徹底的告別了肩拉背馱的耕作方式,也能像城裡工人一樣,穿著制服去耕種土地收穫糧食、水果、蔬菜等,再也沒有人來收你的“公糧”了。不但不收“公糧”,種地還給你錢,還給你免費打井、修路、架電線,這些事要擱在二十年前,你相信嗎?

現在,當個農民,挺好的!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4

關中之野的春風剛剛吹走了冬日裡不吭退卻的最後一抹枯黃,田裡的麥苗就迫不及待地鑽出厚厚的雪被,貪婪的吮吸如酥的春雨,盡情的沐浴著春日暖陽,拂袖展腰,起身、抽穗、楊花、吸漿,轉眼間,就到了“鄉村處處收麥忙,繡女老太急下炕”的麥收時節。

流年似水,四季輪迴,布穀鳥由東而西如期而至,它俏立枝頭,“布穀、布穀……”,象短笛吹奏,清脆的笛聲,縈繞著村舍,迴盪在遼闊的田野。這笛聲釋放著收穫的期望,滿懷著豐收的暢想。

五月的天,烈日當空,藍藍的天際間飄著朵朵白雲,風吹雲走,如那仙女的白裙飄忽不定,引人注目。田野裡,一望無垠的麥苗綠容戎裝,生機勃勃。忽如一夜東風來,綠野盡披黃金甲;麥浪滾滾映秦川,風舒雲翻漫碧空。殷實的麥穗挺立幹頭,鋒芒顯露,高貴淡雅。一陣風起,麥子舒展柔軟的腰肢,閃著金色的光芒,如那滾滾波濤千層湧動,一波一波,消失在曠野深處。真可謂金黃盡染,遍野生輝。看那滾滾麥浪裡,全是村夫們的笑容。紮根於黃土地的滾滾麥浪,不僅是家園的象徵,更承載了春與秋的更迭,寄託著人們美好的嚮往和企盼。

麥隴風來波浪起,竟引雀鳥簇飛急。豐收在望,鳥兒也坐享其成。成群結隊的麻雀也一路載歌載舞,或潛伏於路旁的樹冠鬼頭鬼腦,或簇飛于田間地頭流連徘徊,在沙沙作響的麥浪聲裡撲入金黃的波濤中,貪婪的啄食著飽滿的麥粒,品嚐淡淡的麥香;黃童持杆,聲嘶力竭,奔走於阡陌壟坎;鳥兒驚飛,忽而東,忽而西,童追不捨,人鳥迷藏,侃為風趣。 麥浪、沃土、綠樹、鳥鳴、童嘶,走在這希望的田野上,在這美麗畫卷的爛漫中,讓人倍感大自然生命的律韻,希寄時光駐足,豐景不逝。

驕陽似火,炙烤大地,麥粒漸漸的由軟變硬,由綠變黃,安逸的躺在舒適的麥殼裡,等待人們將它迎回糧倉。

雞叫三遍,磨刀聲起;天剛矇矇亮,心急的人們手挽錚亮的鐮刀,迎著薄霧晨曦,踏著晶瑩的露珠進入麥田,手攬、揮鐮、腳鉤,動作嫻熟;搭腰、扎捆、立堆忙而有序。少時,麥捆排立田中,如那守疆的哨兵。日過中午,鐮前跳躍的螞蚱耐不住毒日的爆晒,啼叫正歡。村夫頭上的草帽擋不住斜陽照射,古銅色的脊樑猶如雕塑般永恆,懷抱麥穗,一伸一曲,黝黑的臉龐汗珠如雨,滴滴灑在那熱熱的沃土上;收穫的辛勞掩藏不住豐收的喜悅。

幾天的忙碌,曠野已不見麥浪的蹤影。繼之是車水馬龍、人歡馬叫,滿載麥捆的馬車、架子車、拖拉機奔跑在田間小路上。打穀場上熙熙攘攘,粗聲大氣的說笑聲開心爽朗,喇叭裡歌聲悠揚,“在希望的田野上”曲符迴盪在高聳的麥垛間;偌大的打穀場面十幾頭黃牛拉套,“咯吱咯吱,”粗重的碌軸碾過厚厚的麥穗,麥粒唰唰而下;翻場,再碾,挑草,收堆,忙不暇接。夕陽西下,習風陣陣,村夫手揮木杴,剷起沉沉的粗麥,弧線式撒向空中,那金黃的麥粒直直的落下,而那麥糠、草節隨風飄去,紛紛揚揚的如那天女散花。木杴在揮舞,麥堆也越來越大,夕陽的餘暉撒在上面,宛如座座金山。手捧這金燦燦的麥粒,皺紋都笑成了一朵朵盛開的野花,開心的笑聲四處飄蕩。這是豐收的果實,更是眉宇間甜蜜的喜悅。

天高雲淡。一大早,脫糠的麥粒被轉運到晒穀場,薄薄的鋪滿整個場面,朝陽斜照,如那滿地金粒,金光耀繞。午後,淘氣的麻雀厭熱,不再象中午那麼活躍、搗亂,在崖邊尋得一處樹蔭,竊竊私語。場面上只有黃童頭頂驕陽手推晒耙攪麥的身影,那的晒耙觸地聲不絕於耳……

暮色降臨,天空繁星閃爍,姣潔的月光灑滿大地,村舍格外明亮。房前的槐樹下,人們三五成群,品嚐著濃香的綠茶,拉著家常,述說豐年趣話,不時發出朗朗笑聲。小狗靜臥旁邊,豎耳恭聽。這麥收時節,這悠閒的夜話,是那麼的歡快熱鬧,是那麼的溫馨舒暢!

童年夢幻般的麥收時節,是不會忘卻的記憶;勤勞的人們用心血和汗水澆灌的麥田,是他們走進收穫,邁向小康的期望。從播種到收割,所有的辛勞和牽掛都在滾滾的麥浪裡飄蕩,所有的喜悅都灑在座座金山上。金黃的麥浪無疑成為關中這個自古以來稱為米糧川的一抹亮麗的風景線。

每當我走近麥田,就會開啟記憶的閘門。看那麥苗青青,就憧憬著麥浪滾滾,人歡馬叫……如今,科技在飛速發展,收割機早已替代了手工勞作,到處都是一副現代農業的壯麗畫面。然而,遊子的我情有獨鍾,眼前仍晃著村夫彎腰割麥的背影,打穀場上瘋跑捉迷藏的小夥伴,還有那倚著麥垛看天河的奇想。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5

1961年蘇南的麥收時節,遇著了綿綿的陰雨。那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下個沒完沒了。有人說:“這年成,不是太陽也黴掉了吧?”看看,頭頂上的天是灰濛濛的,腳底下的地是黴糊糊的,矗立在田地裡的麥秸稈,也被黃黴雨浸泡得褪去了鮮活的金黃,長滿了灰兮兮的黴花。漸漸地,麥穗的頸脖子發黑,變脆,秸稈的節間折斷,麥穗垂下來,甚至是整片整片挨挨擠擠地匍匐在田地裡。眼見著到手的麥子要被田地回收,咋辦?人定勝天嘛,虎口拔牙,冒雨從玉皇爺嘴裡摳糧食。於是,一幕史無前例的壯麗場面在村村寨寨轟轟烈烈地出現了:農民們戴著箬帽,穿著蓑衣,冒著迷迷濛濛的細雨,彎下身子在田間揮鐮收割,甩開膀子去場頭摜麥脫粒,搖盪農船出河浜收糧進倉……夜以繼日,連續作戰。終於,被雨水浸泡得猶如豆粒般胖乎乎亮晶晶的麥子,堆滿了生產隊的庫房,攤遍了農民家的庭園,也擠破了公社糧管所的倉庫以及露天圓倉囤。黃黴天氣,吸足了雨水飽脹得暈乎乎的麥粒們以為:“又要播種了,我們得趕緊發芽呀!”堆放了幾個時辰的麥子,精力旺盛地呼吸著,它們舒腰伸臂,呼著熱氣噌噌噌地往外竄。空氣裡,處處瀰漫著薰鼻子,嗆喉嚨的熱烘烘又酸溜溜的黴氣味。拿到手的糧食燙手哇。如何保糧,家家升火燒鍋,戶戶炒麥攤晾!上峰一聲令下,千村萬戶忙乎。在那段日子裡,我們鄉村中學的師生,一日三餐就是煮麥飯,煲麥粥。那些日子裡,本來吃飯好比龍汲水的小毛頭們,都成了吃飯如數珍珠的毛丫頭。大家是一個勁兒地專心咀嚼,慢慢慢慢地用力吞嚥,折磨得牙齒酸溜溜,牙床痛滋滋,眼角淚花花。那吃飯呀,說不得半句話,開不得一丁點的小差。

一天晚上,同學們上完晚自習剛剛回到宿舍,不遠處公社大禮堂門口的大喇叭突然唱起了“人定勝天,人定勝天,咱們能把天地改變”的歌曲。歌曲之後,大喇叭開始播送通知:“社員同志們注意囉,剛才接到縣政府的通知,今天夜裡,天氣轉晴。公社號召,全民參與,立即動手攤涼堆放的麥子。”不一會兒,我們的數學老師(他住在我們隔壁,負責宿舍監護)走進宿舍宣佈:“同學們,學校號召我們參加攤晾麥子勞動。大家每人拎一隻臉盆,卷一條席子,跟我去公社糧庫。”我們發一聲喊:“嗚啦!”立即蹦下床,奔下樓梯,“一二一二”一溜小跑趕到了公社糧庫。糧管所的倉庫已經開著,倉庫好幾處地方還戳著亮得刺眼的電石燈。那燈吱吱吱地哼哼著,散發著臭燻燻的難聞氣味。班主任老師在一個土圓囤前給我們下達了任務。老師話音未落,幾隻“小猴子”已經哧溜溜爬上了倉囤,唰唰唰把麥子舀進臉盆裡遞了下來。倉下站著的幾個大塊頭趕忙接應,兩位老師帶我們把一盆盆麥子端到大禮堂南側的空地上攤晾。那個夜晚,糧管所內外始終燈火通明,大禮堂的喇叭一夜歌聲嘹亮。眺望四野,處處燈火閃爍,顯然,此時的家鄉大地,一場保衛糧食的人民戰爭正如火如荼。共和國建國初期的農村少年,個個趟過苦水河,人人嘗過黃連苦,況且我們每個學期都有半個月的住村勞動鍛鍊,孩子們都堅信一個真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縱然是天天吃帶黴味兒的煮麥子,大家也能嚼出香噴噴的甜味兒來。因此,每位同學都精神抖擻,顧不得擦汗,忘記了疲勞,奔跑著,歡笑著,忙碌著,始終如一的情趣高昂,興奮不已。

和著大喇叭的樂曲,我們終於在大禮堂內外都被攤滿了麥子。後來,我們還把一塊塊小席子連起來,鋪在學生宿舍的空地上(那時都是泥地),乃至宿舍外面的街道邊,讓擠軋得燙手的麥粒,在這裡舒展筋骨,稱心適意地乘個涼,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也讓夜風飄走不受歡迎的黴味兒。

那一夜,我們躺在木板床上,傾聽著大喇叭播送的樂曲,很快舒舒服服地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6

天烏沉沉的,西南風鼓得一陣比一陣厲害。上上下下的地裡都是幾近成熟的麥子。今年收成好,麥穗子相當飽滿。風的壓力,讓麥子都低低的彎下了腰。快到端午了,得趕緊把這些麥子收下地,南方的雨水較多,好容易麥子到了收穫的季節,可不能糟蹋了。張昭福心裡急切的想著。在皖南地區有這樣的習俗,過端午是要用新收的小麥粉來做發粑。不同於北方的大饃,南方的發粑鬆軟不粘牙,香甜不膩味,有著南方女子一般的溫婉細膩,小家碧玉的味道。

還剩下幾隴地,種麥子的地大都寬些,一隴地至少也有一米來寬,全靠手工收割。張昭福看看手上又新起了好幾個泡,紅裡泛著一點紫,那些舊的繭子一層蓋著一層,蠟黃蠟黃的,這都是他幸苦勞作的記號。新的蓋住了舊的,別人雖然看不見那些舊的,他自己知道,都在他的心裡——生活的痛楚與壓力只在自己心裡,歡樂與幸福也在心裡。

抬頭看看天,風將烏雲吹得遠了一些,天漸漸亮堂了一些,不那麼沉沉的。麥子害羞的垂著穗子,隨著風搖曳。像是羞怯的少女,不敢抬起頭來相看心儀的少年——像極了初次與他見面的妻子,那還是花一樣的年紀呢……麥浪在風的作用下翻騰,張昭福的心在麥浪的翻騰下澎湃,這一刻,已經忘了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爸爸,該回家吃飯了。”五歲女兒甜甜的聲音。小姑娘相貌可人,像媽媽的模樣,鳳眼、柳眉、瓜子臉,很是好看。紅撲撲的小臉笑盈盈的。張昭福回過身來,妻子牽著女兒的手從不遠處的地壩上向自家地裡走來。肩上還扛著一個兩頭尖尖的長挑子,當地人稱之為苗擔或者尖擔。南方的女子大都嬌小,卻也玲瓏有致。“好嘞,爸爸快了啊!”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加快速度割起麥子,一會兒功夫就向前邁了十幾茬的距離。

“先回家吃飯吧,下午我們一起來。”妻子的聲音。“上午跟媽去了趟鎮子上,快過節了,給老人和孩子添置些衣褲鞋襪。”妻子輕輕淡淡的說著,臉上漾著淺淺的笑意。

張昭福回過頭應道:“唔,嗯,你自己呢,沒有買嗎?”“我不用,有的穿呢。”“總是那麼省。”張昭福故作嗔怒的語氣。“你呀,總是惦掛著老人孩子,自己省到不能再省。”

妻子微微紅了臉,抿緊了嘴,拽起自己的衣角,兩隻手撥弄起來。那是一件半舊半新的薄格子呢外套,西裝款式,結婚時找裁縫定做的,生過孩子身材沒兩樣,穿起來照樣合身的很。“只要你對我好,一家人身體好,就夠了。”妻子滿足的道著。

張昭福平時在外地做小趟生意,三兩個月回次家,農忙時會回家幫農,留下妻子在家照應老人孩子。安徽當地沒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古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地方是既無好山又無美水,所以不得不走出家門尋找活路,衍生出一幫靠做小生意維持家計的群體。

他們的家境還過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說富足,溫飽是沒問題的。手頭也有些盈餘,夫妻倆計劃著再過年把蓋座樓房,村裡已經有十好幾戶人家都是樓房了,他們住著的還是父親手上置辦的家業:一幢兩房一廳的青磚瓦房。父親仙逝多年,現在只有六十多歲的母親在身邊。這樣的小家庭不只是張昭福一人的功勞,也離不了妻子的精打細算,看似瘦小的女人一點都不懦弱,做起農活來不輸給男人,丈夫不在時家裡家外都是她一人在張羅,一個人將小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條,這也是大部分中國農村女人的優點。

一會兒功夫,這一隴地的麥子已經割完了。安頓女兒在地壩上站好,妻子一起幫忙捆麥把,前年的稻草扭成的三股辮式樣的草繩是最好的捆綁工具。將草繩延長在地上,麥把子一把把堆成一個小小的垛,提起一邊的繩頭再將那邊的往懷裡用勁拉,兩股繩頭擰做一股,扭幾下,塞進草繩繞幾圈,利利索索,夫妻倆三兩下就做好了幾個小麥垛。捆綁好,用尖擔使勁插進麥垛,這就可以挑起來了。

風漸漸歇了,雲也散開來,天地間瞬間開闊起來。躲在烏雲後面的太陽懶洋洋的晃出來了,暖暖的照在金黃的麥子上,小女孩的臉映得格外好看。妻子挑著擔子走在前面,張昭福緊隨其後,手牽著女兒,小姑娘奶聲奶氣的唱著:小丫頭, 會梳頭,一梳梳到麥子熟……

“哈哈哈哈……”一連串爽朗的笑聲在麥田間迴盪……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7

說句老實話,到現在我家的生活來源主要還是以農業收入為主。雖然常常漂泊,雖然一年到頭幹不了幾天農活,但我始終忘不了,家有五畝地。那是我夢魂牽繞的家園。

其實,在我的潛意識我一直嚮往著做一個田舍翁。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晨興理荒穢,戴月荷鋤歸。然而目下的時世是不會叫你這般的悠然自得,僅僅憑著這五畝地是很難維持生計的。我不知這是怎樣的一種尷尬,只有把做一個田舍翁的念想深埋在心中。為了生活奔走天涯;為了生活歷經風霜;為了生活飽受暑寒;為了生活備嘗辛酸。家中的五畝地,愈走得遠愈惦念的深刻。

好在蒼天有眼,總算在家鄉小城謀得一份小差,又有星期天,家中也能照管。雖有往返數十里之勞,但那揪心的惦念卻有了歸落。奔走在鄉間的路上,一聲聲算黃算割的鳴叫提醒了我,我知道麥收的時節到了。

近年的家鄉大部田地都栽了果園,果園的收入已改變了鄉黨們的生活。因此已很少有人種麥子,但我家的田地卻很複雜,除了三畝好田栽了果園外剩下的三邊六澗的拾邊地加起來也有二畝多。那是愛地如命的爺爺早年一钁頭一钁頭開挖的,爺爺臨走的時候特意的傳給了我。我不敢怠慢爺爺的囑託,只好每年經心耕種。冬天的一場大雪使今年的麥子特別好,但我要收回我的麥子卻並非易事,地形複雜,大小機械都不能進去,只能靠人工。這既是喜又是憂,喜的是辛苦耕種有了收穫;憂的是又得流一身汗。回到家裡,妻子早已準備好一切,收割我不怕,只要磨快了鐮刀。一年一度的收割體驗對我來說是值得的。雖然流一身熱汗有時喉中冒煙,但無論從那一方面講都是有意義的,況且我是承受著爺爺的囑託。兩天的辛勞麥子終於堆上場,接下來便是碾打,打是無望的找不到機械,只有靠碾了。好在村臨有餵奶牛需要麥草的可幫助用機動三輪車給碾,條件是把麥草給人家,何樂而不為。但天色卻邪乎。已是久旱了,偏偏這一天卻搖搖欲墜的樣子。天氣預報說是後半天有雨,況我只剩下一天假,我想以最短的時間搶出來。妻是堅決不讓攤場的,我知道今天不碾這繁重的任務又要落在她的肩上,便起了性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攤開了就碾,不信天就和我做對。但在心中也默默的祈禱,願蒼天憐惜——— 結果,我是犯了一個極嚴重的錯誤。剛剛攤完場,還未來得急喘口氣,車只轉了兩圈,老天的神威便下來了。一時間,連麥帶人都淋了個透。我是在妻子的憤怒中惶惶而逃的,實想幫幫她卻大大的幫了個倒忙,她那知我的心思,此時候我只有再次祈禱蒼天。還好,雨來得猛卻只下了兩天,善良的太陽終於在第三天早很精神的升了起來。單位領導特懂我的心思,特用車送我回家。這一日在親友的幫助下,這場麥終於碾了出來,我連提三大捆果啤以表謝意。至此,妻才有了笑顏。可憐的妻,為了我,為了這個家。多少年你消蝕了你的青春,經受了其他女人沒有經受過的磨難;多少年你用你的赤誠用你柔弱的肩膀扛起了一重天;多少年你無怨無悔,每當我失魂落魄的時候,是你用你的懷抱迎接我;多少年面對於你我問心有愧。而今,在你的面前,我只有沉默。在沉默中為你祈福。願你的辛苦能得到美好的回報。讓舒心的笑綻放成一朵花,一朵燦爛的玫瑰,永生永世的插在你的心上。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8

這時候是麥收時節,外面卻下起了雨。透過窗,柳枝在風中凌亂,左右搖擺得很是厲害。開始擔心起家裡,不知父親此刻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又望著門外的雨,蹲在屋簷下一根根抽著煙?

麥收的這幾天是最害怕雨的,老鄉們的希望跨越了秋冬春夏,要在這個季節收穫,要是遭到一場雨,還真是不好。下的時間短還好,如果陰雨一連幾天,收成就大打折扣了。如果下雨時再伴著大風,那情況就更糟糕了。麥子會一片接著一片倒在地裡,收割起來是相當麻煩的。

記得那年我九年級,放假在家,也是雨天,下得嘩啦啦不停。當時我家的麥子只收了一小塊村東頭的,剩下的兩大塊都沒有收。父親的腰板被歲月壓得佝僂許多,他慢慢地站了起來,望著從天上掉下來的雨滴,一滴又一滴,直到母親喊吃晚飯。那頓飯,父親吃得很快,飯後他又站過去了,煙放在嘴裡遲遲不知點起。

當時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不知父親怎麼對雨感興趣起來。後來母親對我說,家裡的麥子本來可以提前收完的,可前幾天,因為去陪姐姐大學聯考,給耽擱了。當時父親是希望姐姐能有個好成績,這樣也值得了。這雨也就變成了一種祝福,一種祈禱,但是,風調雨順是人們所向往的,可又有幾次讓人滿意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我希望明天是個晴天,或者多雲,再不濟陰天也行,只要不下就好。麥收時節的雨是讓人提心吊膽的。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9

遠山淡霧裡,麥黃六月天;正是田野青紗帳,山裡人開始收麥了。在那希望的田野上,一片片黃熟的麥浪散發著誘人的芬芳;一把把銀鐮帶著山裡人發自內心的喜悅,面對著醉了似的成熟麥苗舞蹈,;銀鐮響處,伴著山裡少女百靈般的歌喉,伴著山裡大嫂震天的歡笑,伴著山裡漢子在心裡把“小九九”輕打慢敲。山裡人第一次種麥子就喜獲豐收,怎不令人歡笑,怎不叫人高歌。

聽媽媽講,她的小時侯,最怕六月連雨天。此時青黃不接、陰雨連綿,窮人家只能青菜充飢。而今,眼看著黃麥將要變成白麵,怎不令她發自內心的微笑。

六月天孩兒面,說變就變。打麥場充滿了繁忙和歡笑。沒有先進的打麥機,就用生產隊時的脫粒機代替。座機手把柴油機調的同人們想的到了一個頻率。一家打麥,家家幫忙,你不知打的是誰家的麥,渴了喝一口清澈的山泉,餓了吃一個不知誰家大嫂蒸的大饅頭,外加一個流油的鹹鴨蛋。很難分清他們是為自己還是為別人。老支書高高地揚起木杴,落下的是金色的麥雨,一個個飽滿的象是要脹破了肚皮。一片雲飄來,一陣熱雨落下,樹下,草垛避過雨去,就又開始了忙活。人們免去了鬥過秤量的麻煩,因為全部收入都屬於自己。

搶種搶收是繁忙的,人們邊收割邊打麥,邊翻地邊搶種。昨天還是金黃的麥浪,今天就翻成了油黑的沃土,明天不就又是一個豐收的畫卷嗎。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0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之間一年一度的麥收時節又到了。農村中的各家各戶都忙得熱火朝天。我也跟隨爸爸一起回到了家鄉體驗麥收時節的忙碌。

農村的麥田真大啊!一眼望不到邊!一陣風吹過,麥田裡翻起了一層金黃色的麥浪。麥浪好像在跟風兒賽跑你追我趕。我走到麥田邊,輕輕拔出一株小麥。麥穗沉甸甸的,好像是蓬鬆的松鼠尾巴。在麥穗的頂端是又長又尖的麥芒,彷彿是忠誠的持戟衛士,守護著麥穗中的麥粒寶寶。麥粒寶寶們已經從自己的房子中跳了出來,好像在說:“我已經成熟了,農民伯伯快來收割我吧!”

忽然在金黃色的麥田當中,一架冒著白煙,發出轟隆隆聲響的“鋼鐵巨獸”向我襲來。我剛想逃跑,爸爸一把拉住我,告訴我這就是聯合收割機。只見“鋼鐵巨獸”張開自己的鐵齒銅牙把成片的麥子吸進自己的嘴裡,不一會一塊田地就被收割的乾乾淨淨。爸爸告訴我:“隨著科技的發展現在收麥變得容易多了,再也不需要人拉肩扛。聯合收割機把麥粒跟麥稈在自己的肚子中進行分類,留下麥粒,把麥稈打碎直接排放到田地當中。被打碎的麥稈又成了滋養土地的上好肥料。”這時,從遠方駛來一輛大卡車,卡車飛速開到收割機旁邊。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收割機伸出了一隻巨大的“胳膊”,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從收割機的“胳膊”當中流出了一道金黃色的瀑布,不一會大卡車的車斗裡就裝滿了金燦燦的麥粒。

我跟隨爸爸一起坐上了大卡車。大卡車穩穩地開到了一塊開闊的空地,把麥粒卸了下來。在這塊空地上,無數的農民伯伯在忙碌著。農民伯伯們好像在做一個個“大餅”他們把麥粒攤成薄薄的一層。爸爸告訴我:“剛剛收穫的麥子非常潮溼,只有晾乾後才便於儲存。”

麥收時節的農村一片忙碌,我也見到了許多從未見過的情景,學到了許多新鮮的知識。我喜愛這忙碌的麥收時節!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1

我的家鄉在萊蕪的北部山區,每年的夏至前後,便是小麥成熟的季節。這個時候,漫山遍野,麥香飄飄,麥浪滾滾,湧動的麥浪把大地染的一片金黃,黃的殷實,富貴,篷勃;黃的翻江倒海,驚心動魄,金光燦燦。這是一個收穫的季節,一個熱鬧的季節,一個激動人心的季節。

週末休班,週五給老家的父親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什麼時候收小麥,父親調侃的告訴我“明天割麥子,都給你留著呢,來家割麥子吧!”我到家的時候,父母已經下地開鐮了,我徑直來到了地裡,手執鐮刀,弓著腰“嚯嚯”地割起小麥,我家的麥收會戰正式開始了。

這裡是山區,地形受限,收割機是進不了地的,所以人人持鐮,男女老少齊上陣,便是這裡從未改變的麥收方式。麥芒是最讓人討厭的了,扎得你的兩個胳膊發癢,而且扎過的面板還起小紅疙瘩,如果浸上汗水,煞的慌,那滋味難受極了。這六月的天,穿得厚了,天熱難耐,穿得薄了,麥芒就會無孔不入,所以只能是強忍著。但是村裡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因為相對於豐收的喜悅來說,這點痛癢已經無所謂了,而且麥芒的刺痛也是豐收的一個標識。村裡的人們也都頭頂烈日,來往穿梭,揮汗如雨,忙得不亦樂乎。這種辛勞的喜悅,這份收穫的幸福,只有這些真正的的莊稼人,只有這些生於鄉村、長於黃土的大地的赤子,才會有完滿的體驗。

人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裡待久了,難免會麻木了季節的變換,當我們習慣了鋼筋混凝土的單調,也就學會了浮躁。前不久和大學同學聊天的時候,她還告訴我,她的學生,在一篇題為“‘十一’秋遊”的作文中,寫下了下面的句子“田野裡一片豐收的景象:農民伯伯正在打棗兒,掰玉米,收小麥。”真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出乎別人的意料,還是出於自己的無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不知不覺中,地裡的麥子已經收完了。細心的人會發現,父母與孩子在割麥子的過程中有個特點,就是越割越快,這是村裡人傳遞情感的一種最樸實的方式——“我多割一鐮,父母就會少割一鐮”;“我多割一鐮,孩子就會少割一鐮”。其實這種情感不僅僅出現在割小麥的過程中,這種情感貫穿於春夏秋冬的四季更替,貫穿於生命的整個輪迴,這是村子裡民風的一部分,也是父母與子女之間情感的最真摯的表達。這種情感的存在,使你變得樸實,踏實,因為你知道,揮汗如雨之後必定是清風徐來,辛勤耕耘,豈不豐收!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2

天,停止了下土,收起了壞脾氣。加之昨晚滴了幾滴雨,清晨,空氣涼颼颼地,捎帶一絲泥土清新溼潤的味道,不由人心情舒暢極了。

走過十字街頭,看紅紅火火的荷包掛在兩層高的小圓柱上,荷包樣子不少、有各種動物、手鍊等,看樣子,明知不是手工縫製,但還是要不甘心地問一句:“是手工縫製的嗎?”賣荷包的中年漢子倒是實誠,回答:“給你說實話,不是手工製作的。”

拿起荷包,放到鼻子前,閉上眼睛,貪婪地吸一口氣,荷包只有一點淡淡香草味,有的就純粹沒有香草味。賣荷包的中年漢子說是風把香草味給吹跑了。

再有幾天就是端午節了。

看著玲琅滿目的荷包,綴著各式裝飾的“花花繩”,令人想起小時候手工縫製的荷包,那種香,那種軟,那種各人做出各樣的五顏六色的荷包,帶著濃濃香草雄黃味道;手鍊,家鄉叫“花花繩”,也是自家養的蠶吐絲後碾成絲線被大人染成各色,端午節早上,奶奶和媽媽會將各色絲線併到一起,用手搓製成漂亮的花花繩,上面蘸一些香草,戴在孩子腳脖手腕脖子上,弟弟脊背後襟會把五毒縫上去,孩子們胸前帶著花花綠綠一嘟嚕荷包……全是純手工製作,帶著濃濃親人的味道與祝福,那情那景,很是讓人懷念與感動。

賣荷包的中年漢子說:手工縫製的就貴了,慶陽一帶的女子做的一手好荷包。

小時候,看奶奶和媽媽嬸子做荷包,看著好可愛,就要學做荷包。媽媽是不允許我做的,她怕我浪費綢子,也嫌我把炕頭弄亂,我就過去拿了奶奶的針頭線腦,奶奶笑哈哈地給我一塊布,便由奶奶教著我縫製荷包,奶奶總是那麼有耐心,給我比劃著,說著,等我做了一兩個荷包後,就可以獨立做荷包了,那個高興勁,足夠讓我幸福一陣子。

我最喜歡做炮仗。是碎女娘教我的。她從大竹子掃把上抽出一節粗的竹竿,用刀子裁成合適齊整的小節節,用砂紙把裁好的竹節打磨光滑,開始用絲線沿著竹筒內外壁一圈圈將竹筒包裹嚴實,然後用各色絲線橫著網面,一會兒就會做出一個漂亮的炮仗荷包,然後在炮仗一頭墜上流蘇,一頭縫製上絲線,便於別在鈕釦裡。

女孩子之間,也用自己做好的荷包互贈禮物,表達情誼。

如今,我家裡有一些手工縫製的荷包,是媽媽前幾年給孩子做的、朋友的媽媽做的,還有我前幾年在十字街頭買來的大媽手工縫製的荷包,總是捨不得扔,年年端午拿出來看一看,在屋子裡自個戴一戴,閉上眼,回憶兒時端午及親人的樣子,溫暖如初。

走在街道上,濃濃的棕香撲鼻。有人買了粽葉預備回家做粽子吃。我沒有做粽子的習慣。小時候的端午節,故鄉麥收開始,熱浪翻滾,家鄉人吃甑糕油餅,喝甜醅子,外加一杯雄黃酒,而後,投入無邊的麥田,開始年復一年辛苦又幸福的夏收。

我是在端午節前幾日出生,出生時,恰逢小麥大豐收,爺爺給我起了個帶“麥”的的名字,讓我時常遐想那一年的熱烈夏收、故鄉的土地及親人的模樣。念念不忘。

此刻,在飄蕩著端午味道的故土上,我的鄉親們,是怎樣一頭扎進麥田,面朝麥田背朝日頭,鐮刀飛舞間,麥浪一輪輪沉睡下去……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3

我的家鄉自古以來就很乾渴,缺少了生命之源,這方土地上的每個人都活得艱辛。

農閒的時候還好說,到了五月收麥和秋天收玉米的時候真的很累。我上國小的時候,學校裡還放收麥假和秋假的,老師們家裡也有莊稼要收的。那時候天矇矇亮就起床去地裡了,走到地裡到處都是說話的聲音,但人並不能看清楚,大人們憑藉地來互相打招呼,看到哪塊地就知道地裡站的人是誰。大家趁著太陽沒出來趕緊幹活,沒有收割機,全憑手中的一把鐮刀,在天亮之前割了一地的麥子。

天漸漸地亮了,小路上陸陸續續地有了回家送麥子吃飯的人,打招呼的聲音又開始在田間地頭響起。“三叔,真實急啊,還不回家吃飯啊,俺嬸兒烙的餅都涼了。”三叔哈哈一笑,“就回哩,割了這一綹子就回。”三叔反過來再調侃調侃別人,“一清早就割了恁得些,黑蛋兒,傍黑兒就沒睡覺昂?”大傢伙互相說笑著回家吃飯去了。

太陽越升越高,整個村子都好像被一個大火爐蒸著,麥子越晒越焦黃,一碰就掉,大家都顧不上說話了,一個個埋頭苦幹,鐮刀舞得飛快。汗,一滴一滴地滴到臉上,劃過黝黑的臉龐,劃過下巴,又滴到地上,嗖地不見了蹤跡。麥芒扎得很,灰塵也多,穿短袖的話胳膊上都是扎得紅痕,只能穿長袖了,天這麼熱,又一直彎腰割麥子,渾身都在冒汗,身上的衣服沒有不溼。中午回到家裡,嘴裡,鼻子裡都是灰塵,嗓子都要冒煙了。

吃過午飯,稍作歇息就又去幹活了。下午太陽的威力稍稍地弱了一點,田地裡只能聽的到鐮刀割麥子的聲音,偶爾有歇息一下喝水的人,看見不遠處幹活的人就開始攀談幾句。“大娘,晌午給他都吃的啥飯,有肉沒有?”“該沒有肉哩昂,都是肉!”“喏就中,有肉就中。”嬉笑幾句,喝幾口水,就回地裡繼續幹活了。倒下的麥子越來越多,天也慢慢黑了。“走吧,明個老爺兒不上了昂?”一擔擔,一車車的麥子被運到麥場上,整齊地碼著。

夜幕低垂,農忙的村子並不安靜,熱鬧的中心是村裡的麥場。燈泡早已經扯好,打麥機轟轟作響,大家配合默契:青壯力們負責操作機器和把麥子送進打麥機裡;婦女們頭上蒙著方巾遮擋灰塵,把打好的麥子裝到口袋裡;小孩子幹不了什麼活,就站著媽媽嬸嬸身旁撐口袋;上點年紀的祖輩們手拿大叉子把脫粒的麥稈鏟到麥場一旁堆成一垛。這才叫全民齊上陣!

裝袋後的麥子還需平攤在屋頂或路邊晾晒數日,每日太陽直射大地的時候,就用耙子把麥子耙一遍,防止有的麥子接觸不到太陽。老天給力的話,這樣重複幾日後,麥子就可以放入糧倉裡儲存。

麥子都安頓好了,男人們就互相商量著,背起鋪蓋出遠門打工去。家裡的女人們照看著老人小孩,還有那幾畝剛露頭的玉米,施肥、拔草……等待著秋天的到來!

人類一直保持著這樣一種精神:記住好的,忘記不願記得的。事後的人們想起來,似乎辛苦都淡化了,像年代久遠的墨跡,而那些歡樂的片段卻好像還在眼前。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4

明天就是芒種了,麥子該收了。

如今,農民不再為收麥子犯愁,不再“談麥色變”了,收割麥子從人力勞作變成了機械化的勞作方式,讓人感覺不到麥收季節的辛苦。不過,我每逢進入麥收季節,小時候和下鄉時收麥子的絲絲印象,總是一股腦的浮現在腦海之中。

六十年代,我在益都康莊國小上二年級,第一次參加了學挍組織的拾麥穗活動。進入陽曆的六月份,炙熱而乾燥的季風開始覆蓋齊魯大地,魯中山區到處瀰漫著麥子灌漿飽實等待最後收穫的氣氛。那時候,沒有機械收割機,拖拉機都很少,全靠人力收割小麥。一割就是七八天,如果出現極端天氣如冰雹大風什麼的,麥收往往會持續半個多月,碰上陰雨天氣拖拖拉拉一個月也是常有的事。當年,我所在的學校是農村學校,不像城裡的孩子有兩個月的暑假,放暑假時間是根據農忙時節制訂的,一個麥假,一般兩週;一個秋假,一般六週。放麥假的第二天,我跟著大家一起走進麥田,眼望金黃黃的麥浪,鼻孔還不時飄進麥子的清香味。我感到新鮮有趣問旁邊的同學,拾的麥穗放哪?這位同學告訴我,先拿在手中,拿不了送到地頭,那裡有農民伯伯負責捆在一起,運到場院,經過晾晒、碾壓、揚場、裝袋和交公糧。當時,我只感覺好玩,並沒有體會出農民伯伯為收割麥子所付出的艱辛萬苦,但還是漸漸地懂得了“顆粒歸倉”的道理。後來,我和同學們經常跟在拉麥子的牛車後面,瞅著快掉的一綹麥子,心理盼著趕快掉下來,或在路邊偶爾發現有樹枝上掛掉一綹麥子,那是最開心的時刻,抱著撿到的麥子交給老師,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

進入七十年代,我下了鄉,正趕上村裡麥收前的準備工作。只見村裡人不時地討論著最近天氣怎麼樣,麥子黃到什麼程度,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開鐮等等。從村裡人的言談話語中,我對麥收前準備工作有了初步瞭解:首先是工具和場地,每次割麥前,都要把鐮刀磨的鋒利無比以節省割麥子的體力。還要準備好用桑樹做的三個齒大叉,用於裝麥稈和翻動麥稈。再就是類似豬八戒的九齒釘耙,用來摟出來麥粒裡面較長的麥秸等雜質,以及木質版揚場杴,將麥粒和麥糠(麥子的外殼)以及灰塵徹底分開。當然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可能現在的孩子根本都想不到,如以前都是用牲口來碾壓麥稈使得麥粒脫落,牲口自然是會分泌大便的,有一個專門剷出牲口糞便的竹簍,諸如此類的東西不再贅述。另外,每個隊都有一個專門用來碾壓麥杆脫粒晒乾等的場地,麥場需要提前一週澆上水,然後用牛車拉上石磙反覆碾壓。

割麥是苦力活,毫無快樂可言,村裡人最討厭的活就是割麥子,當你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麥田,加上在炎熱的天氣下,穿著防護四處亂竄的麥芒的長衣長褲時,會將人的信心打到了絕望的邊緣。收麥的第一天的早上,麥田在風中搖曳著,麥穗由於含有較大的溼氣相互碰撞時發出比較沉悶的刷刷聲,只見麥子在村裡人的鐮刀下一片片的倒地,然後後邊的人,手腳並用的將麥子順成一排,麥田就像被理髮師理成禿瓢似的一點點的蔓延開來。我跟著牛車把式,將地下的麥子放到車上,裝麥子是個技術活,裝不好的話一車裝的少還容易翻車,其祕訣在於四個角一定要裝好,有一個專有名詞叫“扎角”,扎角紮好了這車就裝成功了一半。所以,我十分佩服隊裡的車把式,然後隨牛車把麥子拉回打麥場。說實話,這是麥收季節要數最輕的活,是隊長特意安排的,因為村裡人怕我們知青吃不消。

打場,又叫碾場,是將麥粒從麥稈上分離出來的過程。我和牛把式把麥子卸下來後,由幾位年長的村裡人將麥子攤成一片,等晒乾的時候開始打場。那時,村裡多用牛馬騾等牲口拉著石磙碾壓,鋪好的麥子有半米高,隨著一遍一遍的碾壓,麥稈逐漸的平攤在地上,由於上面解除石磙的麥粒都已經脫落,但下面的麥粒還很多沒脫落,需要進行“打落”。就見老年人用一個很高的耙子摟起來,進行第二次碾壓。經過兩三次打落,麥場上剩下了麥粒和麥糠以及短麥秸的混合物,老少齊上陣開始利用風的作用,將麥粒從麥粒麥糠短麥秸混合物中分離,第一遍使用小叉去揚,揚的時候逐漸一邊是麥粒一邊是麥糠和短麥秸。中間會自然形成一個過渡的地帶,這個過渡地帶,村裡老人說叫“馬道”。稍長的麥秸,揚不出去要用耙子順著馬道摟出去,用掃帚順著麥粒的表面掃出去,經過幾天的暴晒,麥粒褪去了水分,變得緊實,顏色變得棕黃,檢驗麥子是否乾透的方法很容易,抓幾粒扔到嘴裡,嘎嘣脆的就是晒乾了,就要入倉了。存放麥子多用蘆葦編的席子圍成麥囤,隨著麥子的倒入逐漸圍上去,圍成很高很大的麥囤。村裡人還在麥囤上貼上“豐”字,祈求來年的豐收。

麥收雖然是全年最勞累的事,但村裡人圍坐在小桌前,吃上一碗用新磨成的小麥做成的涼麵或水餃,心裡就別提多高興了,勞累的事隨著笑談煙消雲散。俗話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麥收的第六天,我坐著牛車來到麥地的田埂邊,只見金色的麥浪中,數十名頭戴草帽,不停地揮舞著鐮刀的村裡人,他們躬伏在麥田裡,游泳一般划動著手臂,大片大片的麥子,倒伏在腳下,不一會功夫,人們身後留下了一大片剛才還隨著微風搖晃的麥穗。我和牛把式將麥子捆成捆,然後裝上牛車,運往場院。田野裡沒有一絲的風,太陽卻很毒,火辣辣地炙烤著人們的頭臉脊背。一趟、兩趟、十趟……也不知拉了多少趟,我臉上不見一星汗水,汗水一出來就被太陽烤乾了,內心裡卻焦渴難耐,舔舔發乾的嘴脣,瞧著那麼多沒有運完的麥子,心裡有點打憷。

天有不測風雲。六月的天就像嬰兒的臉變化無常,剛才還是萬里無雲,睛空萬里。陡然間,天上聚集起一大片烏雲,烏雲從西北方湧過來,黑壓壓佈滿天空,有雷聲隱隱地從很遠的地方滾過,接著,烏雲又驟然向太南的頭頂上壓過來,有一種“黑雲壓城城欲催”的氣勢。看到這陣式,牛把式告訴我,麥子割倒在地裡最怕下雨,滿地的麥子不是被沖走,就會黴爛出芽,一年的辛苦就白搭上了。我“噢”了一聲,加快裝車速度。這時,天空電閃雷鳴,狂風驟起,牛把式用繩子沿四下一捆,然後拿起鞭子,吆喝了一聲趕著車就走,就在這時,因路面被雨一衝,車體向前一滑,牛把式採取剎閘,將我的大拇指重重地擠壓一下,痛得差一點叫出聲來,臉上泛出豆大的汗珠,雨點越來越大,車上的人絲毫沒有發現我的手指受傷,大拇指蓋被擠成了絳紫色。俗話說:十指連心。回到宿舍後,我找了塊白紗布把手指包上,不料被知青點的一位女生知道,贏得了她的芳心。

如今,時代的進步,收割麥子似乎交給了機器,人們盡享其成了,麥收也由沉重冗長的體力勞動變成了生活的回味。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5

去年秋天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不,是肥沃的土壤裡,他播下了“豫麥-17”,帶著他汗水和希望的種子。

秋風掃落了樹葉,燕子南飛。他一遍又一遍的跑到地裡,看了又看,麥子如同針尖鑽出地面,整整齊齊地,心中的糾結這才釋然。

他的心早已化作了一塊麥田,他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勁,鋤地、打藥、耕地、耙田,樣樣在行,那時他還年輕,是方圓二十里有名的好把式。

他,為人忠厚、仗義,收麥時,村西頭軍屬王嬸家麥場裡,他總是悄悄地去,幹完活又悄悄地走,因此,村裡很多“精細”人說他“實在--傻”。

五十年春華秋實,五十年崢嶸歲月稠,往事如煙,如今他已經七十歲掛零,可地裡的農活,還從未丟過。用他的話說:“雞零狗碎的,還是自己家好,莊稼地裡啥都出,如今光景好了哪也不用去”。

村裡低矮的土坯房,漸成為歷史,取而代之的是上下兩層的小別墅;通向鎮上坑坑窪窪的小路,早已變成了柏油路,今年已是第三次加寬。

從記事起,他從未離開過這個從45萬人口增長至76萬人口的小縣城,可他知足的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著。他的老伴倒是比他懂的人情道往,和街坊鄰居之間相處的比較融洽,一直來相濡以沫的照顧著這個家。他們唯一的兒子,雖說未唸完國小,但在純純家風薰陶之下,如今也已經出人頭地。

在城裡帶工的兒子,深得他吃苦耐勞的精神,15歲從村裡走出去做泥瓦匠。憑著實在、肯幹,練就一把好手藝,偏偏他骨子裡又帶有他老子的“實在—傻”,得到同行、主顧的認可。如今手下帶著一百多號民工兄弟,他爹式任吃虧的風格統領著手下,對工人從虧欠、剋扣過工錢,工程質量勝過正規大公司承建質量,因此他們的工程從未完工過。

兒子勸過他多少次:“爹,別再種地了,享幾年福吧,我能養得了家。”他總是倔強的反擊道:“莊稼人不種地吃啥?”漸漸孩子懂了他的心,不再勸阻,只好農忙時帶著媳婦孩子回家幫忙,他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反覆的對老伴說:“你看今年收成多好。”媳賢子孝,孫繞膝,他老伴自然是樂的合不攏嘴,眼縫一眯,悄悄的說:“他爹,這地你還得種。”

小滿過後的日子,他每天都到地頭站站,沿著田埂朝著地中間走去,環視著這一地,一天天泛黃的麥稍,心裡高興的像個孩子,還時不時的彎下腰,悉心的數一下麥穗上排列緊湊的麥粒,他咧嘴笑的很甜。

他用手拽斷一個麥穗,放在手心用力搓著,搓掉了麥芒、搓掉了裹著麥粒的外殼。這時,他鼓起腮幫、嘟起嘴,輕輕地一吹,麥芒亂飛,新鮮的麥粒靜靜的躺在他雙手中。這帶著泥土氣息的新麥,是他的希望,是他的生命的更新。

今年的麥子成熟了,他守望的這塊土地上,將繼續收穫“付出與希望”。

他把手中的新麥放進嘴裡,用殘缺不齊的牙齒嚼著,他的心早已植入這片土地。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6

麥子是河套平原最主要的農作物,也是每年開春後最早播種的莊稼。七月,是麥子成熟的季節。大片大片的麥田連成一片,聚成海洋之勢,一望無垠,麥浪隨風翻卷。那時候的麥子個頭不是很高,剛探到我的腰間,像童年時的我們,大概因為營養不良,顯得有些單薄瘦弱。麥子是我們親密的夥伴,我們喜歡在麥浪中穿行、捉迷藏,體驗“只聞其聲不見其影”的遊戲,碩大的麥田,如同迷宮一般,給我們帶來無盡的歡樂。於是,一些搗蛋鬼會因為不小心將麥壟壓倒而招來大人的一頓訓罵。

麥子成熟時期,是農民們最忙碌的時候。那時候沒有現代化的機械裝置,麥子的收割全靠人工完成,所以,人們要在大雨來臨之前將麥子搶收回倉。那幾日,父親會天天去麥田看看,不成熟的麥粒水分太多晒乾後不夠飽滿,成熟過頭的麥子又容易在收割中炸飛灑落到田裡。所以,麥子的收割要瞅準時候,不早不晚,這個判斷全憑多年的經驗。

麥子的收割是播種後的第一次收穫,謹慎而隆重,我們這裡稱之為開鐮。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7

開鐮前的準備工作同樣不容忽視,曾記得父親早早將幾把鐮刀磨得閃閃發亮,母親蹲在水渠邊,將裝過化肥的“蛇皮”袋子一一洗淨,晾乾後開始縫縫補補,每個袋口還要繫上捆紮的麻繩。這樣的袋子,至少有幾十上百個,在院裡堆成一摞。

開鐮!父親的話似一道命令,擲地有聲。於是我們提著鐮刀走進麥田。成熟的麥穗,已經垂下沉甸甸的頭,麥芒被風乾得堅硬而銳利,如金針般炸開。折一枝麥穗在手心裡捻一捻,便鑽出一粒粒黃澄澄的麥粒,用牙咬一下,已經發硬,是那種瓷實並富有彈性的感覺。

因為是在暑假期間,村裡的大人娃娃幾乎全部出動。父親先為我們做榜樣,他低下頭,彎下腰,左手攬著麥壟的腰部,右手的鐮刀緊貼著麥苗的根部,“刷刷”兩聲,一把麥子便攥到手中,然後麻利地將其分成兩股,頭對頭交叉著一擰,形成一道葽子,壓平放在地上。隨後齊刷刷割下的麥子,被整齊均勻地放在葽子上,紮成一捆捆。父親的身子俯得很低,只露出一頂上下起伏的草帽,像是麥海中的一尾魚,在我們前方緩緩遊動,身後留下的是整齊成行的麥茬和橫七豎八的麥捆。

長長的麥田,如同無際的海洋,讓我們這些孩子心生沮喪。為了鼓舞我們,父親會為我們量化任務,這一壟是哥哥的,那一壟是姐姐的……誰先割到地頂頭,誰可以坐下來歇一歇。頭頂著毒辣的太陽,汗水順著脊背流下來,蚊子也趁機“打劫”,偶爾觸到的麥芒針刺般疼痛。但我們無暇顧及這些,只是機械地揮舞著鐮刀,不一會兒,胳膊便酸困得抬不起來,腰僵硬得好像石化了一般,原本乾淨的臉早被麥灰和汗水糊得花裡胡哨了。時至今日,我依然認為手工割麥是最為艱苦的農活,雖然我只割過一次。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8

收割的麥子被一捆捆疊放到打麥場,像一座座小山,又像是一個個城堡。打麥同樣需要看老天的臉色,只能在無雨的時候,鋪在場面用“六軸”碾,麥秸被壓扁,麥粒脫落下來,遠遠望去,像貼在地上的一張圓圓的碩大的餅。用釵子挑去上面的麥秸,便看到無數赤身裸體的麥粒正憨態可掬地簇擁在一起。農民們坐在金色的大餅周圍,估算著收成,晒得黝黑的臉上盪漾著豐收的喜悅。

碾下的麥子,除去麥秸後,攢成一堆,還需要藉著風來清澄,我們這裡叫揚場。這可是個技術活,父親先瞅瞅風向,順著風勢,將麥粒用木掀揚向天空,形成一陣陣麥子雨,飽滿的麥粒“啪啪”落到地上,乾癟的麥粒和麥皮則隨風飄到一邊,劃分成痕跡明顯的兩派。人們喜歡嚼新碾下的麥粒,咬開後白白兒的,裹挾著陽光的味道,還帶著一絲水分未散的青澀,讓你的脣齒間鮮香瀰漫。

我更喜歡小麥入袋時的感覺,我撐著袋口,看著一粒粒胖乎乎泛著金屬光澤又狀如蝌蚪般的麥粒,爭先恐後地湧進袋子,“嘩嘩”的聲響,像一股溪流,在我的懷裡、在父親的指縫間流淌,這是豐收的動靜,擊打得我們的心也瞬間豐盈起來。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當麥子被一袋袋碼放在倉裡後,父親的心便徹底踏實下來。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19

毒花花的日頭走著走著,就停在麥田的上空,不走了。一片一片的小麥,就被它火急火燎地烤熟了。

毒花花的日頭,讓我對麥田的記憶稜角分明。日頭的威力,從那些彎腰揮鐮農民面板的色澤、大把的汗水中可以換算出來,一個沒有在麥田裡辛勤勞作過的人,是無法理解它的厲害的,尤其不能理解它給一個十幾歲孩子帶來的恐懼。以至三十幾年的時間裡,我一直不敢用瞳孔正對炎炎烈日,即使眯縫著眼睛,也感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向我逼近。我知道,是這片麥田頭上的日頭,在我心上烙下的病根。

站在無邊無垠的麥浪裡,不,確切地說是麥芒裡,我倒寧願它是麥浪,那樣還多多少少有些風,可它是一團團燃燒著的火,一根根直挺著的刺。

我和姑姑將爺爺和父親割躺下的小麥,用麥秸稈把它們捆成一捆一捆的,這樣便於裝上馬車拉回家。不大功夫,我的手就面目全非,甚至有的地方被劃破,血直往外流,這一切都來自麥茬、麥芒的攻擊。臉上一串串的汗珠,頭皮上一陣陣的灼燙,讓我錯誤地認為腳下的麥田是離太陽最近的地方。我看不到我的頭髮,但它一定被太陽烤得沒了水分,亂蓬蓬的,就像我的心情。那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田頭槐樹下的那片陰涼。身體上那種似洗澡洗到一半的難受感覺,讓我渾身不自在,逃離麥收的念頭,漲滿我的意念,平日看起來枯燥的課本,突然間有了光澤,當時,我堅決地認定它是我從根本上逃離麥收唯一的捷徑。

我爺爺輩的人,對毒花花的日頭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抵禦力,這種能力的練就,絕非一朝一夕。太陽晒破了面板,汗水浸透了衣背,手上鋪滿了老繭,他們依然以謙卑的姿態彎著腰、揮著鐮,收割著經秋種春耕來之不易的希望,儘管這微薄的結果,不能將他們空蕩蕩的日子填得滿滿當當,甚至不能讓他們飽飽地吃上一頓白麵膜,當汗水和著麥香的味道飄起來時,他們的胃只能在一片虛擬裡得到滿足。伺候小麥的人往往不是第一個能飽食白麵的人。在這不等的交換裡,他們只求緊巴巴的日子能有少許寬鬆。對於過程,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對於土地,不敢有絲毫的潦草,“面朝黃土背朝天”是命運給他們量身定做的姿態,他們用結實的身板子、樸實的心,對抗這火辣辣、賊亮亮的日頭。生存的無奈,也許是那個一窮二白的年代,對農民這個詞語最飽滿的解釋。

一個人是無法選擇它的出生,無論從空間還是時間。一個清瘦的年代,一個貧瘠的空間,不可能讓每一個生命隨意支配,只能用沒日沒夜的勞作填充著每一個農忙季節,以餵飽那個始終張著的胃口。儘管繁重的農活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稚嫩無法承受的,但生長的規律同出生一樣,不是誰都能夠順應它。

染著汗水的小麥,從田裡拉到寬敞的院子裡,勞作並未停止。而是更加繁瑣,無邊無沿的繁瑣。我們全家人出動,把一個個捆好的麥捆解開,攤滿整個院子。日頭一整塊燒下去,通紅、雪亮,跳躍的一片,就要把整個院子裡的麥捆燒著,一簇簇燃燒的金色,混合著麥香鋪天蓋地地撲向我,身上被汗水浸漬、被烈日炙烤的灼痛,讓我顧不得去聞那就連做夢都夢到的麥香。因為爺爺已經從隔壁大爺家牽了套著石磙的牲口進了街門了。等我們把最後一個麥捆解散攤好,爺爺就拉著牲口繞著滿院的麥子,在由外到內地轉圈了,父親跟在石磙碾過的麥子後面,伸展了胳膊把那些看似瓷實的麥秸稈用木叉挑起,在空中抖抖,又放下去,平整下去的就又掀起,掀起的又被石磙碾平。總之父親的木叉在他手背能及的範圍內揚起落下,這兩個簡單的動作,被父親以他有力的手臂舞動成原生態的舞蹈,在這樣一個麥秸稈鋪就的舞臺上,父親用汗水和經驗,在重重疊疊的時間裡定格成一個舞動著的心酸姿勢。而我這個親歷現場者,總是以潮溼的心情來緬懷這段歲月。

等院子裡堆起了麥垛子時,我們一家就祈求風的到來,看著麥粒、麥殼糾纏不清地滾粘在一塊,爺爺有點急了。不停地催我到大隊院裡去瞧,我遠遠地就看到早已在長長隊伍中的排隊的姑姑。“回去吧,怕是等不到了。”姑姑的大聲喊叫聲,攙和著風車的吱吱轉動聲乾巴巴地從大隊院子的上空傳來,我不免有些沮喪。那臺平時閒置的風車此刻成了大家的救星,木質的兩個大風葉在不停地轉動著,石頭爹正把一簸箕糾纏在一起的麥粒麥殼送往石頭手裡,站在風車旁的石頭把簸箕左右抖動,摻雜著麥殼的麥粒瀑布狀流到轉動著的風葉裡,乾乾淨淨的麥粒,就從風車裡流出,而輕飄飄的麥殼就飛出去很遠。石頭老婆揮動著掃帚,把那些套著麥殼的麥粒從麥粒堆上掃下來。儘管這樣的鏡頭於我並不陌生,但我還是感覺石頭一家沒有喘息的機會,似乎在進行著一場比賽,而比賽的另一方始終藏在暗處,是一雙雙被日子打磨得乾巴巴的眼睛?抑或是從不曾停下來歇腳的時間?那堆漸漸飽滿起來的麥粒堆,被陽光照耀得金燦燦的.,很肆意,讓那些排隊的人著實眼紅。大隊院子的遠處分散著一些揮著木杴揚場的莊稼漢子,儘管一個個泵足了勁,最大限度地挑戰木杴在空中的極限,但總也不盡人意,只能用粗話來發洩著對沒有風的不滿,好為剛才所消耗的力氣找到平衡點。

日頭偏西,熱度稍微降了些,但依然沒有一絲風。

自然總不能如人所願,比如風,在大家需要它的時候,總不能適時而來,讓廉價的勞動力更為廉價。加之生產工具的落後,需要農民付出幾倍的力氣完成一件農活,比如麥粒與麥殼的分離。

爺爺把那些靜待分離的麥粒裝到麻袋,拉到村口邊,在地上鋪一塊塑料布,把它們倒在上面,對著風口放一個長方形的大籮筐,然後用木質的簸箕舀上麥粒,把簸箕儘可能向上舉起,瀑布一樣地讓它們流到籮筐裡,讓那些麥殼飛在籮筐外面,父親就會把籮筐裡的麥粒和包裹了麥殼的麥粒用鐵篩子把它們進行再次分離,至此,麥粒才能以麥粒的形式躺到家裡的那些擺在堂屋的大甕裡。一家人的心裡才會瓷實。

等天黑了,爺爺、父親就會披著一身疲勞回到家裡,在院子裡又是一陣忙活,把沒分離的小麥用塑料布蓋好,以防雨水或者受潮。等到屋裡的煤油燈亮起來時,一鍋煮著新鮮麥粒的粥的香味就飄滿了屋子。爺爺一邊端著碗,一邊很在行地吩咐著明天的活計。多少年來,那種新鮮麥粒的清香一直飄在我的記憶裡。在想念襲來時,我也到糧店去買過麥粒,學著媽以前的法子去熬粥,但遠沒了那時的味了。這不免讓我想到魯迅在橋坪村裡生活後意味深長的感嘆:“真的,直到現在,我實在再沒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戲。”我和魯迅先生的不同在於,他注重的是那夜那景那情銘刻的溫馨,而我更多的是熟捻一顆麥粒以粥的姿態呈現所凝聚的艱辛,那是盤中餐與禾下土相融合後的真正的小麥的味道。

沒有風對收割回來的小麥不足以致命,但在麥收季節遇到接連不斷的暴雨,對於農民來說,那可不亞於天塌下來。

都說夏天的雨的脾性是急而躁,短而快。但那年的雨卻出奇的多,時斷時續,纏綿了好久,偏偏又是在麥收的節骨眼上,很是不合時宜。滿野金燦燦的麥浪被雨水一股腦地澆了個透,像彎腰的穀穗耷拉著腦袋,但遠沒有穀穗的秩序,倒像是殘兵敗將,拖著傷口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空氣裡的溼氣很重,打溼了時不時在村口邊瞭望的農民的心,長吁短嘆就成了那些天的主題曲。有人不顧腳下的泥濘,靠近麥地,但陷進泥裡的雨鞋的悲慘封殺了他的想法,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一地的麥子爛在地裡。爺爺心疼的連連搖頭:造孽呀!造孽!那幾天,村裡的神婆子改月家整個白天都煙霧繚繞,她又唱又跳地舞弄,據說是她能跟神仙接上話,那時,懵懂的我出於好奇倒是親見過一次,可是卻從來沒見過一次靈驗。家鄉的父老鄉親在自然面前只能以頂禮膜拜的姿勢仰望所謂的“神”。

“神”最終也沒能保佑他們。等到太陽真正放晴,地裡不那麼泥時,農民就又開始了屬於他們的麥收。但這次的麥收,就像暴雨一樣把他們那點僅有的喜悅也給活生生淋了個透。

滿地慘不忍睹:有的麥穗已經跟泥土死死地糾纏在一起,有的則乾脆生長出綠綠的麥苗。收割的繁瑣和勞累可想而知。把小麥攤到院子裡需要太陽的暴晒才能打場,這次不僅僅是麥粒和麥殼的分離,又加進了泥土。幾天的忙碌後,好好歹歹把麥粒分離了出來,攤在院子裡的麥粒依然被太陽照射,但卻沒了金燦燦的誘人,經水長久浸泡,像發虛胖的病人走樣了,有好多頭上還拖著麥芽甚至是乾枯了的麥苗。

這樣病態的麥粒磨成的麵粉,你恐怕是不曾吃過,但我要告訴你,真的一點都沒有限量版的自豪。以至於我一想起來,就感到上下牙齒緊緊地被粘在一起,以至於不止一次夢到自己大汗淋漓地在分離上下牙齒。我也不知發過芽的小麥從科學的角度評判是否能吃?但那個年代往往把不能吃的都吃了,比如米豬肉。有一年隊裡發米豬肉,我就親眼看到母親把分到的那塊米豬肉上的米粒抖落炒了肉給我們吃。不過想想,以前不能吃的都在視線內,而如今不能吃的都在視線外。技術層面的上升,讓眼睛的識別能力喪失,膨脹的慾望,讓人們變得喪心病狂,把槍口對準了胃,對準了吃一個母親奶長大的兄弟姐妹。面對眼下食品裡暗藏的殺機,發芽小麥面也罷,米豬肉也罷,也就不那麼反胃了。

如今我過上了以前夢寐以求的生活,完完全全地不用受太陽炙烤,不用經歷禾下土就能吃到盤中餐。但物質的富裕並未給我帶來生活的幸福,我照樣害怕,以前毒花花的烈日暴晒我的身,現在吞噬我的心,在食物的迷宮裡我辨不清方向。

爺爺像村裡的一個樹疙瘩,成了麥田的一個座標,一直到他無力再坐。而父親在麥田裡只長了一大半就被村裡焦化廠的氣息割倒,只留下一地的斷茬。而我最終也選擇逃離,事實證明,即使我當初留下,也一樣會成為麥田更年輕的斷茬。

現在,我站在家鄉的田野,時值麥收季節,卻看不到一塊麥田,聞不到一絲麥香,更看不到一個割麥人。突然覺得:沒有了麥田的田野,一下子就顯出衰敗和荒涼。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0

陰天,下了點小雨。

本來麥收的季節莊戶人家不喜歡雨,清晰地記得人民公社的時候,把這個季節叫做“三夏”、“三搶”等等,人們要趁著天氣好的時候把麥子搶收回家,叫“顆粒歸倉”。

俗話說“麥熟一晌”,最近的日子總是刮乾熱風,氣溫也高達三十多度。昨天一望無際的麥田還黃裡透綠,今天就成了一片金黃。沉甸甸的麥穗搖搖晃晃地低下了頭,伴隨著陣陣微風“莎莎”作響,呼喚著人們趕緊收穫。莊戶人家祖祖輩輩都懂得:麥季是搶收。因為這時節陰雨雹災天氣頻繁,如果趕上雹災,往往會顆粒不收;若陰雨連綿,收到場裡的麥子也會黴爛,造成豐產不豐收。只有麥子進了倉才叫收。

麥收前,看看廣袤的田間,總有人站在田頭,洋溢著喜悅撫摸沉甸甸的麥穗,欣賞烈日下翻滾的麥浪。像藝術家雕琢完自己的作品,合計著最佳收穫時機。隨著麥收一天天臨近,人們開始做各種準備,整場、維修工具、聯絡機械、甚至天天關注天氣預報,就像十月懷胎的母親,焦躁不安又急切期盼著嬰兒的誕生。勤勞的人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麥收的場景儼然是一首最經典、最繁忙、最壯觀的勞動協奏曲。

很喜歡田野裡蒸騰著、彌散著的濃濃麥香,很喜歡這沁人心脾的麥收時節。透過金黃的麥浪,嗅著醉人的麥香,這樸實敦厚的大地又向它的子民們奉獻一個沉甸甸的季節。莊戶人的激情開始綻放,那是深埋了數月的期待,在心中暗暗滋長。憨厚朴實的莊戶人面對熱情又怎能不敞開心懷,放飛希望?黃澄澄的麥子,大地的饋贈,亮晶晶的汗珠,豐收的饋贈,歡呼雀躍的欣喜,勞動的饋贈,疲憊勞乏的身體,心靈的饋贈……如此豐富的贈品,把一切都送給了一顆顆激動的心。莊戶人拿出一年中的全部感慨,細細品味,真心收下。

藍天下,土地上,放眼望去,麥子像毛驢兒似在南風裡打滾,一波波,一浪浪,湧向大地的中央。麥管割斷的聲音,聽上去好象是好多低音簧管組成的一聲合奏,割的快了,這合奏就是一聲跟著一聲,配上麥芒相觸時的沙沙聲,就像是在奏一曲低沉渾厚的樂曲,又像是誰在低低的反覆的傾訴。

印象裡,我入伍前,每逢麥收時節,鄉親們不分男女老少,人手一把鐮刀,開始了搶收搶種的“人海戰術”,真可謂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天忙下來,累的人們直不起腰。打場的時候,人們把一捆一捆的麥子扛到麥場上晒乾,套上老牛拉上碌轆一圈一圈地軋碾。我上國小的時候,麥收時節大約要放兩週的假期,叫“麥假”,學生們的作業就是“拾麥穗,”,大概是教學生們勤勞和顆粒歸倉吧。我帶著草帽、挎著籃子,低頭彎腰撿拾穗的情景至今記憶猶深。

今天,收麥不再像以前那樣人割肩扛,廣袤的田野裡,聯合收割機、拖拉機隆隆作響,僅需幾天時間就可全部收完,機械化作業大大減輕了莊戶人的勞動強度,這是過去做夢都不曾想到的。

“麥浪滾滾閃金光,十里歌聲十里香,豐收的喜訊到處傳,家家戶戶喜洋洋……”豐收的歌兒在麥田裡飄蕩著,豐收的喜悅掛在了莊戶人的臉上,甜在了莊戶人的心坎裡。

呵!又是一年收麥忙。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1

我的麥收記憶是從牛背上開始的。

父親頭纏著白手巾,一手牽著戴了籠頭的黃牛,一手甩著柳條鞭兒,嘴裡嗨嗨喲喲地吆喝著,彷彿畫大小不一的同心圓一般在麥場上轉悠,一圈一圈又一圈。我騎在寬闊的牛背上,頭頂著青綠的荷葉,耳邊摻攪著碌碡滾過麥場的咕咚咕咚聲、黃牛疲憊的響鼻聲、麥粒漏過桑木杈的沙沙聲,還有時而飛過的布穀鳥清脆的鳴叫聲。

那個時候,我確實太小。不知道黃牛籠頭的原因,不知道黃牛屁股後面兜著尼龍包是怕糞便汙了糧食,也不知道憐惜黃牛拖著笨重的石滾子碾過麥場的艱辛,吵著嚷著跨上牛背,還不時非常神氣地呼喊著:“駕!駕!駕!”

大抵四五歲的光景,剛能趔趔趄趄地提籃子時,我就開始跟著隊裡的孩子一起揀麥穗了。那時候還是大集體,不過各自撿到的麥穗無需繳公,大人們忙得不可開交,收割過的麥地就成了孩子們的天下。在撿麥穗上,男孩子永遠比不上女孩子,況且我的眼睛總是被青綠色的螞蚱、翩然飛來的蝴蝶牽絆著,總能第一時間瞅見散落的酸燈泡、溜圓溜圓的馬馬瓜,卻看不見黃燦燦的麥穗。有一次,光顧著去捉一隻從未見過的碩大螞蚱,半籃子麥穗還被鄰家的孩子倒走了,急得和人家幹了一架也沒打贏,感覺天塌了似地哭花了臉。

農村孩子每年都要多放兩個假,上半年的麥忙假和下半年的秋忙假。我上學的時候,已經八歲,田地也分到了各家各戶,我便開始了麥收滋味的真正體驗。用母親的話說,那忙得就像雨一樣。夏天的暴雨說來就來,這會兒是響晴的天,一頓飯的工夫可能就霹雷霍閃,你不腳下生風,麥子就要在地裡生芽了。

那些日子,喚醒我的不是喈喈雞鳴,而是父親刺啦刺啦磨鐮刀的聲音。頭天的倦怠還沒有褪盡,還是硬撐著起來,迷迷糊糊地跟著大人下地。往往走到地頭天才要放亮,卻驀然發現鄰家的麥子早被割掉了一排。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俗話說,割麥要趁早。一是因為清晨涼爽,比頂著毒辣的太陽勞作舒服得多;二則就是經了夜露洇濡的麥芒也柔軟下來,不會太扎人。割麥也是件技術活,要手腳配合,雙手協作,左腿先前邁一步,左胳膊攔住麥頭向腿部略傾,右手迅即握著鐮刀揮出,順著麥秸根部向後快速拉去,同時左腿和左胳膊順勢一收,側身丟在要子上。一般一次攬上五六行麥子,三四步就割滿一捆,捆上再擰一個要子,繼續向前。剛開始,我總是配合不好,好幾次差點傷到了迎面骨。更要命的是,覺得穿著長袖上衣裹裹拉拉的不利索,偷偷脫掉了,只穿一條短背心,不一會鋒利的麥芒就在胳膊上刺滿了斑斑紅點,露水混著汗水一溼,疼得鑽心。不一會,我早已腰痠背疼,抬頭看看,已被父母落下好遠了。他們彷彿不知疲倦,一任鐮刀飛舞,一直埋頭前行,身後站著一捆捆倒下後又立起來的麥子,筆直,筆直……

其實,父母也不在意我割了多少,但是讓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稼穡艱難,知道了如不認真學習跳出農門,就要從現在開始磨刀、割麥、犁地、插秧……如此四季輪迴,汗珠子掉在地上摔八瓣,直到像他們這麼大,直到像爺爺奶奶那麼老,直到把生命消融入土。

太陽一跳一跳地向上爬,像個頑皮的孩子,學習爬的過程似乎很艱難,但只要爬上來了,頃刻就茁壯成長,光芒四射,照得人脊背發燙、喉嚨冒煙。農村的孩子大多倔強,只會倒在麥田裡,卻不會認慫。哪怕鐮刀似有千斤重,只要還拿得起來,就要割下去,等著父母收工的號令。而這時母親往往會說:“你回去燒飯吧!不要等我們,帶著弟弟吃了,到南園給棉炕放風去。”

父母回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我也把雞鴨豬玀照顧停當了。他們草草吃了飯,吩咐我好好寫作業,自己綁上架子車去拉麥子。趁著太陽毒,把拉回打穀場的麥子用鍘刀攔腰斬斷,麥穗一頭薄薄地攤開暴晒,根部暫且丟棄到犄角旮旯,得閒再去料理它們。太陽下山之前,父母便把翻晒幾遍的麥穗垛起來,等待收割完畢,一起脫粒。那時候,慢悠悠的黃牛已經靠邊站,打麥那些活漸漸讓位給“鐵牛”、脫粒機了。也有一些長勢較好、秸稈頎長的麥子逃過“腰斬”的命運,父親手持木棍捶打它們,然後編織成苫子。麥秸苫子是農村人的席夢思,厚厚墩墩,軟硬適宜,一頭向下捲起來可以作為枕頭,躺在上面特別妥帖。夏天搬到麥場上納涼,看月亮數星星,溽熱似乎也不再那麼難耐了;冬天墊到木板床上,任憑窗外風雪肆虐,似乎還有陣陣麥香襲來。當然還可以編織草帽。脫去麥粒的糠打碎了,就是豬上好的草料。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從縣城參加會考回來,正趕上麥收的尾聲。父親開著拖拉機拉著碌碡撈二茬,就是把脫粒機沒有脫盡的麥瓤再攤開軋一遍。母親問:“考得怎麼樣?”我回答說:“考不上也不想復讀了,老大不小了,幫您種地割麥子吧。”就在那年八月,我和父親把顆粒最飽滿的麥子繳到糧管所,回家後就收到了鎮江糧食學校的錄取通知書。為何報考糧校,是不是覺著和麥子打交道更踏實呢?唯一可以明確的是,此後我一步一步遠離了家鄉,遠離了田野,遠離了麥收生涯。

歲月荏苒,瞬息萬變。二十多年過去,白居易筆下那種“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的風光依舊,而“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的情形卻杳如黃鶴了。隨著聯合收割機開進麥地,麥場消失了,木杈斷柄了,鐮刀生鏽了,人們只需在田頭撐開口袋,黃澄澄的麥子就爭先恐後流進來。布穀鳥的聲音仍然在耳邊脆生生地響著,往年那種如火如荼的麥收場面,已經不復存在。更有甚者,有些人覺得收割機留下的麥茬太深,難以處理,點一根火柴就焚燒了。於是乎,農村那種混著麥香的清冽空氣呼吸不到了,溫軟舒適的麥秸苫子也見不到了。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2

杏兒黃,麥收忙。一年一度的麥收季節又開始了。

現在的麥收,輕快的象喝了一碗白開水。一家兩畝小麥,隨便僱請一個收割機,不到一個小時,稀里嘩啦,就結束了。千把斤黃橙橙的麥子就到了場院,晒個一兩天干了就入倉,就等著磨面蒸饃了。

這種簡單的勞作,簡直就不像是麥收,過去所有關於麥收的一切繁複的內容就這樣一筆帶過,彷彿酒席前一點開胃的小點心。

記得小時候的麥收那是一年農事中,一個很重要的季節。那個時候是生產隊年代。由於糧食不夠吃,每年的青黃不接的日子好不容易熬過了,眼看著麥子熟了,終於可以敞開肚量吃香噴噴的餑餑了,人們心裡洋溢著喜悅,整個村子都沉靜在對豐收的渴望裡,都在等待著開鐮的日子。就連我們國小生也要放假兩個星期,去生產隊撿拾遺落的麥子。

由於割麥是一樁很辛苦的勞作,家裡也要籌辦一些平時捨不得吃的食物。媽媽趕集買了一點豬肉,那時候不過年節,是不買肉的。還買了兩個當時很稀奇的捲心菜還有小鹹魚,加上自家自留地裡新鮮的土豆和茭白,一切準備就緒了。

麥收一般是在夏至那些天開始的。當時,生產隊所有的青壯勞力,包括未出嫁的姑娘們,齊刷刷的排在小麥地頭,生產隊長一聲吆喝,三十多個人都揮鐮上陣了。不用一袋煙的功夫,收割的快慢就涇渭分明瞭。那些腿腳利索的,年輕力壯的就蹭蹭的衝在前面了。他們偶爾直起腰來回頭看看那些拉在後面的人,眼裡流露出嘲諷的笑意。

半晌休息的時候,大家能喝道我媽媽剛剛挑來的石榴茶水,那一擔水將近一百斤,要走二里的山路才能到達這裡,別的嬸嬸大娘都不能勝任這個任務,只有身強力壯的媽媽出馬了。那種石榴茶是用新鮮的石榴芽葉大鍋燒的,需用大碗趁熱喝,一股濃郁的清香一下子就能通達人的五臟肺腑,全身的溽熱疲憊就在一陣汗雨下過以後,雲開霧散了。

我至今覺得媽媽的石榴茶是世上最好喝的茶,只是後來再喝卻找不到那個味道了。

那時候我跟另外兩個小孩,被分配幫隊裡的牛車裝麥子,趕車的是麻子三叔,他是個高大健壯的漢子。我負責把大夥收割的小麥搬到地頭牛車跟前,麻子叔負責裝車。拉車的黑犍牛是隊裡最有勁的牲口,每一次我們都把麥子垛的象小山那麼高,用一根粗粗的纜繩攏結實,我們便急不可耐的爬到麥垛頂上,麻子叔揚起鞭子吆喝一聲:駕!我們的牛車就開動了。那時候坐在高高的麥垛頂上,彷彿一伸手就能摸到天上的雲彩,俯視著身邊青青黃黃的田野,心呵簡直要飛出去了。

麥子運到場院以後,趁著晴天趕緊晾晒。中午最熱的時候,大家匯聚在場院裡打場。此起彼伏的連枷聲裡,麥粒象蝗蟲一樣飛濺起來,又落下去。當時覺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場院中間是毛驢拉著碌篤,就是一個大石碾子。來回的碾壓。那時候我有了一個最有趣的工作,我手裡拿著一個破瓢,跟著毛驢後面每當毛驢把自個的尾巴支稜開要排洩了,我就立刻上前用破瓢接住。好在那種尷尬的事兒並不多,一個麥季不過一兩次。

麥季最怕什麼?最怕連陰雨。我記得很清楚的是九二年,就在小麥成熟的時候,就遭遇了這種天氣。整整一個月幾乎沒有晴天。麥地被雨水泡的象發麵,站不住人。由於沒法收儲,幾乎所有的小麥都在麥穗上生根發芽了,遠遠地望去,像一顆顆盛開的蒲公英。僥倖收下麥子也都發黴變質了。

那一年的小麥麵粉,蒸出的饅頭黑漆漆的,咬一口牙齒就粘的拔不出來了,一股麥芽糖的甜味。

後來,村裡開始有了脫粒機了。人們被這種柴油機帶動的轟隆隆的大傢伙驚呆了。把一抱抱的小麥吃進去,麥粒在肚子地下就嘩嘩流了出來,一個大麥垛幾帶煙的功夫就脫粒完了,真是喜歡的不得了。這也導致了一個嚴重的結果由於全村十六個生產隊,只有一臺脫粒機,誰都想搶先給自己用,於是,各個小隊之間就常常為爭奪脫粒機大打出手,雙方各自拉住機器的一頭拼命拉扯,像是拔河比賽。甚至直接動了拳腳,那個熱鬧勁兒,比看馬戲都有趣兒。直到後來,村裡有了更多更大的機器,我們再也無緣觀賞那熱鬧的全武行了。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3

俗語有云“芒種三天見麥茬”,說的是農曆的節令和農事活動的對應。想來小麥的成熟期大抵在芒種前後罷,是以我們的前輩們才有瞭如此精闢的總結。

許是現代先進的農業科技和種植手段影響了小麥的生長週期,日曆上顯示已經深入了芒種節令的,麥芒上只有了些許的黃意,甚至有的地頭兒籽實還在漿期,成熟明顯的滯後了。

打小兒生活在農村,對莊稼的生長習性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像這小麥自頭年秋後播種發芽,歷經一冬天的蘊養,待來年春風化雨一路瘋長,拔節、吐穗、揚花、灌漿直至收穫,一個週期下來足足有九個多月,若趕上好年景兒雨水充沛,肥料用的得當,自然是杆兒壯粒實飽滿,豐產豐收是一定的;若是水肥不濟亦或是遇上天年頻發病蟲害,植株便會過早乾枯,那時沒有收成也不奇怪。想過去年月不可能有如今的灌溉條件,更不存在這林林總總的化肥農藥調節劑,畢竟多是靠天吃飯,提前成熟便順理成章了。

如今的麥收便利得很,聯合收割機只需下到地裡轉上幾個來回兒便能實現顆粒歸倉,上午刈割下午就能播種夏玉米,整個兒算起來也無非三兩日。過去年月可不像現在,即便是搶種搶收,半月光景總是有的。

記憶中麥收前第一項工作當是收拾場院了,俗稱“槓場”。莊戶人家院落比較寬闊,操作起來自然省了不少事兒,頭日傍晚將地表土鬆動並潑水洇透,然後上面鋪滿頭年餘下的麥秸麥糠,隔日套上牲口掛上石碾子,一圈圈一遍遍地將場院兒壓平壓實,如此處理過的地面兒既不皴裂又平整光滑,即便趕上幾場小雨兒也不怕的。

鐮刀早已磨得鋥亮,一應所需物什具已準備停當。屋裡的長輩每日裡總要下地檢視一番,看幾時可以收割。屆時一聲令下,全家老少齊上陣!怕只怕老天爺趕來起鬨,這季節天氣極不穩定,可不敢掉以輕心,說是搶收似乎一點兒也不為過。

割麥多在早晚間,這時候秸稈兒柔軟便於捆紮,火爆天氣秸稈兒易折斷,這時候弄來就免不了丟失些個穗頭。這一邊揮鐮不斷,另一頭早有人忙著往自家場院拉拽,趁著好天氣鍘斷晾晒才好!稍大一點兒的孩子這時候也不得閒,倆人一邊兒,一個捉緊麥頭,大人來操作,待手起刀落麥頭從中間斷成兩截兒,麥根是不要的,堆在一邊用來燒火做飯,穗頭則被均勻地攤晒在場院兒裡,不消三兩日等晾乾晒透就可以打場脫粒了。

那時候脫粒機還不普及,大部分家庭依舊靠牲口拉碌碡打軋場,個別家庭也有用拖拉機的,必須要場地足夠寬綽才行。打場前需要將場上的麥子多翻動幾次,讓其乾透,如此方能保證碾壓脫粒的效果。相比於翻場這樣的純體力活,駕牲口串場倒是需要幾分技術含量。不說別的,單牽牲口圍場地打轉兒就能把人繞暈,還要保證把各處的穗頭碾壓的均勻一致更是不易。

軋完頭遍,人累牲口也累了,找個蔭涼兒歇息一會兒,喝口水抽上一袋煙;下手兒人剛好趁這檔口把場翻一下,免得鋪場太厚,底下的穗頭碾壓不盡造成損失。翻場完畢,人和牲口都歇得了,晌午這會兒日頭火爆,趕緊軋完二遍,餘下的便全是細緻活兒了。

起場不能急躁,人手一把木杈擺開架勢,輕輕的將上面的一層挑起,順手抖落幾下,免得麥粒兒被砉秸裹走。年輕人幹活毛躁,家裡的長輩總要不停地反覆叮囑,甚至於要親手教授才能踏實,用他們的話說:“拉到家裡的糧食糟蹋了就是犯罪。”

揚場的師傅莊戶人家稱作“把式”,基本每家每戶都有人能夠操作,但做得好了也難。這需要把式對場地、風向和力道的把握,要有豐富的經驗才行。試想一大堆混雜著土糠籽粒爛秸稈的腌臢物藉助把式手裡的簸萁隨手一揚,塵土麥糠被風吹散,餘子和麥粒兒也分割開來,立馬兒層次分明,眼見著金黃金黃的糧食綹子一層層的堆成小山,咋看咋歡喜,咋看咋舒坦!

等場院一切都收拾停當,糧食也入了倉,地頭兒的夏玉米也該播種了,此時倘或遇上一場及時雨那可真算得上天遂人願,著實要好好慶賀一番。豐收了,莊稼人底氣足得很,再說了這一麥秋忙下來家人也都辛苦了,總要“犒賞三軍”不是!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4

開車回老家的路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金黃的滾滾麥浪,彷彿在大地上抖動的一床床黃色大絨毯。

面對此情此景,我突然想起了微信朋友圈發的一組麥浪照片,題目為《又是一年,俯瞰麥波千層浪》,一片金燦燦的景象,滿屏盡是金色的麥浪。看著一幅幅金色的麥浪照片,我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了過往老家麥熟的景象……

麥子成熟了,給農人帶來的是豐收的喜悅,農人們憨厚的笑意寫在了臉上,帶著愉悅的心情開始磨刀霍霍,鐮刀親吻著久違的磨刀石發出“刷刷”的聲響,被磨刀石親吻後的鐮刀銀光閃亮,農人們把它斜插在腰間布條腰帶上,邁著急切的步伐奔向了那一片片金燦燦的麥浪……

遙想鄉村當年帶領社員們割麥的是人高馬大的生產隊長,他一如戰場上指揮作戰的首長,那一聲“開始割麥啦”的號令,如一針強心劑,振奮了人心。只見社員們在麥地頭“一”字排開,一如整齊列隊衝鋒陷陣的士兵一樣。大家分工合作,有拔麥的,有割麥的,有捆麥的,一片繁忙的麥收景象。

歇息之時,為了放鬆一下疲勞,相互之間便逗趣打起了嘴仗:“老喬,你幹長了個大個子,拔麥子不一定行的!”“老荊,就你這瘦小的身子骨敢跟我比試,不服就擺上!”鄉間打賭的俚語此刻派上了用場,就不顧休息爭先恐後比試起攆趟來,只聽到鐮刀“唰唰唰”一片聲響,一棵棵麥子在劇烈的搖晃中往後仰躺下了,那一把把鐮刀如同割扯著一塊巨型的黃布一樣,霎時便豁開了一道道口子。社員們揮汗如雨般在滾滾麥田裡比試著拉趟,比的是興致,比的是幹勁,比的是精神。

收割了的麥子鋪得遍地一片金黃,捆麥的跟在割麥的身後不停地捆綁著,一捆捆麥子組成了一個個團隊,被裝到了小推車、牛車、馬車上,大車小車成群結隊上溝爬崖地被推拉到了打麥場上。

打麥場上,通常招呼著打麥的是保管員和婦女隊長,男少女多的地方總是歡聲笑語,麻雀們也聞著麥香飛來“嘰嘰喳喳”地湊著熱鬧,婦女們嘻嘻哈哈地打著趣,打麥場上湧動起了歡樂的海洋……

鍘麥、梳麥、碾麥、揚麥……鍘麥子需要兩個人操作,一人往刀口送麥子,一人操刀,落刀時刀刃緊貼著刀口,大鍘刀過處,麥根瞬間分離,草是草,糧是糧;幾個老漢裸露著精瘦黑紅的脊樑,拉著那個圓滾滾、實嘟嘟的碌碡,“吱吱呀呀”地鳴響著,一圈又一圈碾壓著,後面跟著幾個人時不時地用叉子、耙子之類的工具,把碾壓過的麥穗翻動抖散,把尚未碾壓到的部分翻到上面來,以便碾壓到;迎風而起的揚場杴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漂亮的弧線,飄飛了麥芒,唰唰落地的是一顆顆飽滿的金黃色麥粒;打剩的麥秸堆得如一座座小山一樣,成了一群群孩子的遊樂場,撒野的孩子率先爬上了麥秸垛頂上拉開了架勢,擺開了“戰場”,一如打擂臺一樣,垛上垛下,互不相讓,你推我拽,麥秸飛揚。一會兒垛下,一會兒垛上,玩得不亦樂乎。隨著保管員老漢的一聲斷喝,孩子們嚇得喊叫著四散而去了……

2005年12月國家實行了農業稅改革,百姓收割的麥子不再用交公糧了,百姓們奔走相告,誇讚黨的富民政策好!

分田到戶的麥子綠了又黃,獨立自主的農人乘著天氣晴朗與老天爺爭搶著,拼出的是力氣,換來的是犒賞,是沉甸甸的麥粒,裝滿了自家的大倉小缸。

如今的麥田裡又是一番喜人的景象,一輛輛收割機魚貫開進了麥田,隆隆的機聲如勝利的凱歌一般響亮,收割機取代了大隊人馬,取代了鐮影刀光,一塊塊田地儼然成為一個個移動的“打麥場”,百姓們再也不用灰頭土臉地日夜奔忙了,只管站在田間地頭撐起蛇皮袋子就可以收穫麥子、收穫希望了。麥子收穫了,鄉親們就用石磨磨成白白的麵粉。昔日的農家院落裡家家戶戶都擺放著一盤石磨,它們打磨著麥子,也打磨著鄉下人簡單而幸福的日子。

……

布穀鳥又響起來了,麥子又要熟了,看著手機微信圈裡一副副金色麥浪照片,讓我生髮出無限感慨和遐想來。

如今,麥收全部實現了機械化,鐮刀、叉子、碌碡、木掀、石磨已成為一段歷史和記憶。回望那一段走過來的路,酸楚又漫長,卻又最踏實、最厚重。

同是金黃的田野,同是滾滾麥浪,不同的時代凝聚著不一樣的時光,蘊含著不一樣的韻味,自然感受也不一樣。此時,我的腦海裡又翻騰起了那一望無際滾滾的金色麥浪……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5

收麥是一件大事。父母心勁高,幹起活來十分賣力。當我們一路打鬧著來到地裡時,太陽還不算毒辣,但一地的金黃已在父母“刷啦啦”的鐮刀聲中轟然倒下,變成整整齊齊的麥稈,一堆堆地碼在田裡。田野間,自由散落著人們彎腰弓背的身影,在連綿起伏的麥浪中時隱時現,紅的、黃的、綠的、紫的衣衫與金色的麥浪相映成趣,宛若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鋪滿大地。而勞作的人們,豆大的汗珠滾落在黃土地上,滋潤著深厚而廣袤的土地。

母親一邊責怪我只顧貪睡來晚了,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饅頭,一邊還不忘誇我幾句,“好男兒不吃十年乾飯,中了,一個蛤蟆四兩力,能幫爸媽幹活了。”聽到這話,我心中有說不出的得意。於是,我在父母的示範指導下,一手抓住麥穗,一手揮鐮刀,把鐮刀放在麥根處用力往後一拉,麥子就順勢倒下了,別說,還真幹得有模有樣。割麥是個體力活,由於不得要領,我割麥速度不僅慢,而且麥稈堆放得亂七八糟,麥茬參差不齊。更要命的是,胳膊被麥芒扎出一道道血紅的印記,痛癢難受,臉也被毒辣的太陽晒得通紅,汗水漬得眼睛睜不開了,手上也磨出血泡,不一會兒便兩腿發軟,累得癱坐在麥稈上。看著地頭的老黃牛在悠閒地啃著青草,我也真想到路邊的樹蔭下歇會兒,喝口水,吃點乾糧。

快到小晌午時,母親抬頭看看不遠處就要割完的麥子,叫我回地頭把架子車拉過來,開始裝車拉麥。當我費勁地把車拉過來後,父親就開始裝車了。我扶住車把,保持好平衡,父親很輕巧地把割好的麥子用木叉挑起,麥頭朝裡,猛地往上一放。我把控不住,車子一晃,父親便呵斥一聲:“扶好,癔症啥哩。”麥稈很光滑,一旦裝不好,路上容易掉包,甚至還有翻車的危險。所以這裝車有技巧,父親左一叉右一叉,一下一下、一層一層地往上裝,車子前後平衡。母親割完時,我們恰巧裝到那裡,他們好像事先商量好的。剩餘的幾叉,父親使勁撩到車頂上,高聳的麥子在架子車上左右搖晃,顫顫巍巍,想要掉下來的樣子。這時,父親拿來拇指粗的繩子,一頭固定在車把一側,使勁撩過麥子到另一側。他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用繩子將麥子勒緊,左右前後,五花大綁,麥子聽話地固定在了架子車上,這就叫剎車。母親牽來老黃牛,父親套好車,自己架住轅,母親牽著牛,我在後面用叉推著,於是我們就滿載收穫的麥子上路了。弟弟和妹妹跟在拉麥車的後邊,提著竹籃,拎著東西,間或撿拾顛簸掉的麥穗。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6

麥子拉到場裡,天已過午。母親沒等麥子卸下來,便慌忙回家做飯去了。我和父親用木叉把麥子胡亂地撒開,這叫攤場。虛虛地攤開,使麥子互相支撐著,便於通風晾晒。場不能攤得太厚,否則晒不幹。父親總不肯閒著,每隔一兩個小時把麥子翻一翻,這叫翻場。反覆幾遍,到下午三四點時就開始碾場了。父親套上牲口,拉著石磙,戴著草帽,在毒辣辣的太陽下一圈圈不知疲倦地轉著,母親則一會兒拿著木叉,一會兒拿起掃帚,手疾眼快地拾掇一下被石磙帶起來的麥稈,掃掃飛濺出來的麥粒。碾場的間隙,父親停下來喝瓶啤酒,吃幾個變蛋,和鄰近場地的爺們說上幾句笑話,討論一下今年麥子的收成。我們則在碾過的麥場上打滾、瘋跑,整個麥場充滿了熱鬧歡快的笑聲。

麥子碾好後,我和母親先用木叉把麥秸挑起來,打成堆,父親則揮起大叉,挑到場邊堆積成垛,有時還會讓我到上面踩垛,這可比干活輕鬆多了。

麥秸挑完後,父親把地上的麥子和麥糠攏到一起,母親則拿起掃帚清掃,這時候基本沒我們小孩子什麼事了。碾落的麥粒和麥糠混在一起,需要藉助風的力量使其分開,這便是揚場。揚場是技術活,通常由父親這樣的農家把式操作。麥粒被揚成長長的一條弧線,落在麥堆邊上,麥糠因輕被風吹到另一邊。母親則在旁邊,待麥粒剛落下時,用掃帚拂去麥粒裡混雜的大粒麥糠。這一揚一拂的配合輕鬆流暢,細緻默契,像是兩種樂器的合奏,此起彼伏,錯落有致。揚場在晚霞鋪滿西天時結束,粒粒圓鼓鼓、透著光亮的麥粒堆成小山,被霞光映襯,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慰藉著每個莊稼人的心田。

天色漸晚,風也停了,由於麥場裡還有沒揚完的麥子,所以父親乾脆睡到場裡。半夜,父親聞風而起,木杴剷起麥粒的聲音立刻在寂靜的夜裡四散開來,村莊、樹影都成了一個個模糊的黑色輪廓。夜色裡麥子與大地撞擊的“嘩啦嘩啦”的聲音和掃帚木杴單調有節奏的響聲,一遍遍撞擊著我的耳膜。

黎明,風停了,此時的村莊還在晨曦中沉睡著,麥場裡一片狼藉:剛揚出來的麥糠、散亂的碾過的麥秸、大堆鮮亮飽滿的麥子、橫七豎八放著的木杴、掃帚、揚叉等。經過一夜的勞作,父親已疲憊地在麥堆邊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7

又是一年麥收時,記得我去年前年剛剛寫過麥收,幾乎是眨眼之間又是麥收時節了。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啊!

“麥收打垛兒,麥收打垛兒!”布穀鳥清脆的叫聲從天空中掠過去,餘音嫋嫋,隨著夏日的焦灼的風在空中久久迴盪。太陽一日比一日厲害了,南風一吹,華北平原那一望無際的麥田就在一夜之間變黃了,柔軟的麥芒也變得犀利了,每一組護穎裡都沉睡著一粒曾經認真生活過的種子。那些種子有的還稍微帶點兒綠色,有的雖然是綠色的但是已經堅硬,有的乾巴巴的縮成最緊緻的樣子。原來每一粒麥子都有過認真的痕跡才會有今天的累累碩果啊!那黃澄澄是一種成熟的展示是一種成熟的炫耀更是一種成熟的思考。曾經看到永和豆漿店裡掛著的一個條幅“認真對待每一粒豆子”!其實只要是收穫下來的豆子都是曾經認真的生活過的,小麥亦然!

昨天還看到院子裡晾晒著形形色色的清洗過的袋子,今天已經是飽飽的鼓脹脹的矗立在我的面前了。麥收就這麼過去了,我怎麼總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啊!那麼我失去了什麼?是沒有在田間揮灑汗水,還是沒有親眼看到麥子歸倉,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我記憶中的麥收全然不是這個樣子。

那些年我們有十幾天的麥假近一個月秋假,暑假只有一個月。那些年總有那麼多可記可寫的事情,那些年總是留在記憶最深處,那些年總是那麼清晰。

那些年,我們沒有電扇。一把蒲扇就是一個夏天,小扇輕搖伴隨著夏天的炎炎烈日和深邃夜空度過。當布穀鳥從天空中飛過的時候,父親已經開始擺好磨刀石,“蹭蹭”地一下一下,一把把雪白鋥亮的彎彎的鐮刀被磨成最為犀利的樣子,“磨刀不誤砍柴工”,磨刀不誤割麥時,這個道理我最懂。清晨五點多,太陽已經露頭了,地上泛起的隔夜的水汽潮潮的溼溼的,一望無際黃黃的麥田隨風搖曳,那一層層麥浪翻湧,人置身這種場景只有“渺小”的感覺,再不會有其他的想法了。彎腰,一手握住麥秸,下鐮,幾乎貼著地皮,“嗖嗖”地一把麥子被割下來,放在地上,不久直立的就會變成平躺的。白白的麥茬上躺著的是一束束麥秸,只等捆成麥個子運到打麥場了。那會兒只記得彎腰直腰一直機械地重複,汗水順著額頭只往下淌,流到眼角處,蟄得眼角生疼。當時的勞動沒有任何樂趣,只有乏味痛苦。也許是因為痛苦記憶才會更為深刻,更重要的是我的一雙手,每到麥收時節就會蛻皮,有的地方還露著紅紅的嫩肉,麥芒一刺就會生疼。父親瞅瞅我的手,嘆口氣:“你就沒有長著幹活兒的手!”算起來,最初的考學的目的就是如何擺脫繁重的體力勞動這個最簡單的原因了,至於什麼理想前途什麼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和“麥收”脫離關係,手好像也不太蛻皮了,從來沒有疼過。等到太陽出來的話,割麥子可就更受罪了,麥秸都是生澀扎手的,所以那會兒做農活要打算時間,想來應該是統籌方法的最為簡單的應用了。

在麥收時節除卻幹活的辛苦,也還是有許多事情難以忘懷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脫麥子,一整晚不睡覺,有時是為了搶時間,有時是怕天下雨,有時是排隊不好,因為當時都是幾家人合用一個脫粒機的。龐大的脫粒機蹲在哪裡,柴油機帶著幾個皮帶輪子,麥個子一塞進去,煙塵四起,震耳欲聾。在狼煙起塵土飛中有時能鏖戰一夜。那時除了一身汗水和泥土,就是熬夜的眼睛的乾澀。曾經看到過華北平原的日出景象,那時還沒有這麼多的高樓,在我們那裡可以看到國道上的火車。一顆巨大的紅丹從地平線上一點點升起,“旦”字絕對是一個指事字,從那時我就深信不疑了,因為我親眼見到一輪紅日從地平線冉冉升起啊。一夜的熬眼不覺得多麼苦累,更多的是新奇,因為彼時的經歷是任何時候所沒有的,無論何時憶起,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還有吃的。也就是那一夜沒睡,記得大天亮的時候我們從人家菜園旁邊經過,買了西紅柿。回家之後洗完澡,西紅柿蘸白糖吃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美味了。其實,還有一種好吃的,恐怕現在很難再吃上了。在一邊割麥子或者脫麥子的間隙,揀一些青色麥穗,用手搓開護穎,飽脹的青色的麥粒就會脫穎而出,就是生吃也是漿液甘甜滿嘴生津的。回家放在小米飯中煮熟,很是有嚼勁兒的。只是現在的西紅柿蘸白糖再也不酸甜了而麥籽兒飯更是隻留存在記憶中了。

這些事情都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年的事情了,粗略算來應該是二十多年的事了。芒種芒種,播種什麼種子就會有什麼收穫。因為職業的關係,所有的農活兒幾乎也是留存在記憶中了。不過六月本來就是播種和收穫的季節。每一年的高中學考、大學聯考、會考,或者監考或者帶考或者自己孩子參加考試,所以五六月也就是最為繁忙的季節了。有時候忙起來幾個小時一直手不離筆,忙的都沒有時間概念了。其實回想起來,真的不覺得是辛苦,因為我明白,只有付出才會有回報。生活的道路從來都是一步步趟下去的,溝溝坎坎都得趟過去。也許每一個生活在繁忙市井中來去匆匆的人內心都是孤獨的,而這種孤獨我認為就是和自然的脫節。生活壓力大不快樂,很多時候在於心胸和眼界不開闊。也許走的路多了讀的書多了,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也許明年麥收天還會有令人欣喜和振奮的事情在等待著自己。

哦,又是一年麥收天!

回憶麥收時節優美散文隨筆 篇28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六月初的一個早晨,我點一柱清香,泡一杯花茶在窗明几淨的書房裡,讀著詩人白居易的這首《觀刈麥》,這時,一隻布穀鳥“咕咕”叫著從窗外飛過,翻開日曆,赫然顯示今日是“芒種”。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時人們把麥收叫做節日的年代……

早晨,天還未亮,母親的呼喚聲便響了起來:“起床了,起床了,南院大爺家早到地裡了……”揉著朦朧的睡眼,拿著鐮刀,我和姐姐跟著爹孃前往村西的麥田。此時的田間路上一派熱鬧景象,青壯年、老人、婦女、小孩拉排子車的、騎自行車的、步行的只要拿動鐮刀的都懷著憧憬奔向心中的“聖地”。晨曦中,我們全家揮起了鐮刀,在“沙沙” 聲中,一畦畦小麥被割倒。此時的母親總是家裡割麥最快的一個,因為她知道經過冬春兩季的消耗,家裡麵缸只能夠蒸三天饅頭擀兩頓麵條了。朝陽從東方升起時,我們四口人已把近二畝地的小麥割完。坐在地頭,看著田野上人潮湧動,千鐮竟揮的場面,我心裡暗暗贊成母親的說法:麥收是一種特殊的節日。因為這幾天不管是老幼婦弱還是青壯年,都沉浸在一種既勞累又充滿喜悅的氣氛中。早飯照例是在地頭吃,但對於家裡的孩子來說這甚至比過年還要豐盛。平日見不到的鹹雞蛋、純白麵的花捲兒,還有那加糖的涼開水……

早飯後,又開始割另外一塊地的麥子,隨著日頭逐漸升高,勞動時間的增加,孩子們此時已十分疲憊。當汗水隨著脖子流下來時,我乾脆坐在麥地裡。母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饅頭好吃收麥難,甜蜜總要苦中來,要想天天吃饅頭,又不想割麥,除非你努力學習考上大學……

經過早上和上午近八個小時的勞累,全家終於可以回家吃午飯了,此時的孩子們和來時相反,總是走在父母的前面。奶奶已經晾好了一鍋加白糖的開水,一進家門我拿起碗一氣就喝了兩碗,當舀起第三碗時,奶奶抓住了我的碗說:“好東西不要一次喝夠、吃夠,細水才能常流……”午飯在一陣狼吞虎嚥後,我率先吃飽了,倚在家裡的炕邊進入了夢鄉。

突然,一陣喇叭聲把我驚醒:鄉親們,據電臺播報,午後可能有雷陣雨,不要息班了,趕快去地裡收麥子吧……於是爹孃便拿著草繩,拖著我和姐姐趕往麥田。到了地裡一看,正午的太陽像火爐一樣掛在南天,晴澈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哪來的雷陣雨,真是見鬼了”我小聲嘟嘟著。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曝晒,此時的麥芒很刺人,我雖然穿了長袖的衫衣,仍然感覺很難耐,在苦難中,我暗暗想一定要好好學習。下午4點多鐘,西邊天空升起了一個柱狀雲,並且發展很快,半個多小時後,已經有風從西邊吹來。就在我們擔心收不完時,同村的姑姑帶著家人來了。說時遲,那時快,我們剛收完麥,狂風夾帶雨點,便迎面而來。

夕陽西下,月升東方時,拖著困頓已極的身軀,我回到了家裡,晚飯吃的什麼已不知滋味。沒有脫衣,穿著鞋,便躺在炕上進入了夢鄉。這一夜,我夢到了經過一番艱苦努力,自己考上了大學,又歷經曲折進入了縣城,並擁有了自己的書房……